九月初,陽光時而清冷,時而灼人。
下午,塑膠跑道被曬得發(fā)燙,跑道圈起中間的籃球場,男生們在兩端籃筐間來回奔跑。
周漾抱球側(cè)身躲過對手,回身在三分球線外雙手向上一拋,籃球入筐,干凈利落。
隊友一陣歡呼。
周漾掀起球衣下擺擦了一把臉,和人一起走向旁邊休息區(qū)域。
“他們不行,太垃圾了!不是我說,這些小弱雞跟長禮沒比,現(xiàn)在一中籃球隊那些高二的大部分都是我們長禮來的。”
喻子洲搭著周漾肩膀,語氣不屑。
周漾汗流浹背,沒工夫說話,只接過楊洛遞來的礦泉水,仰頭就喝。
喻子洲嘚吧嘚吧個不停,楊洛斜眼睨過去,眼看喻子洲又要開始吹牛逼,他搖了搖頭,滿臉無語,“魚哥,差不多行了好吧。”
他轉(zhuǎn)頭去看周漾,曲起胳膊肘撞了撞,“欸,還有你,今天怎么老喪著一張臉啊。”
周漾掃他一眼,還沒開口,喻子洲就幸災樂禍搶先說道,“你漾哥可不得了,這第一周還沒過完呢,就把同桌搞哭了。”
“搞哭了?他同桌男的女的?”楊洛有點興趣。
“女的啊,他把人家……”喻子洲話未說完,就低聲罵了句“我靠”,跳腳抱住自己小腿,往楊洛身后躲。
“沒完了啊你。”周漾眼瞥過去撂下這么一句,懶得再理。
他拎上校服,先一步往科技樓回走。
后頭喻子洲緩過小腿上那股勁,根本不怵周漾的警告,又開始跟楊洛嘚吧個不停。
楊洛一聽“林軟”,眼睛頓時睜大,“林軟?周漾他同桌是林軟啊?”
喻子洲驚訝,“你認識?”
“我同學啊,以前長禮十三班的,和我一個班。”楊洛覺得不可思議,“你說周漾把她惹哭了?不會吧……林軟那妹子高冷得要死,我都不怎么敢跟她搭話的。”
楊洛想起什么,又開口道,“話說回來,暑假我在長禮那邊還碰到過她一回,給我遞一張紙,別說,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她要遞情書呢,原來是發(fā)傳單!”
“切,把你給能的,還情書,要點臉行不行啊。”
***
午后陽光有些曬,林軟和顧雙雙共撐一把遮陽傘。
路過圖書館時,林軟看到喻子洲和楊洛從操場那邊過來。兩人勾肩搭背,正聊得起勁。
她不想跟周漾的“狐朋狗友們”打招呼,步子放慢,拉著顧雙雙去一旁的自動販售機買飲料。
下午兩點半開始上課。
林軟和顧雙雙到教室時才兩點,只來了一小部分同學。
喻子洲比她們回得早,和梁芷在玩手機游戲。
周漾趴在桌上,又在睡覺。
林軟沒回自己座位,趁顧雙雙同桌沒來,坐到了顧雙雙旁邊,和她聊天。
“軟軟,今天最后一節(jié)班會課競選,你想當什么?”顧雙雙問。
林軟先是一愣,而后小幅搖頭,“我不參加。”
顧雙雙不明白,“為什么?鍛煉鍛煉自己嘛。”
林軟仍然搖頭,沒什么特別的表情。
班干部競選這種事,她從來都只屬于投票群眾的行列。從小學到高中,當過最大的官是小組長,可就連小組長她都當不好,總是收不齊作業(yè)。
顧雙雙和她不同,提前來校,幫Miss楊忙前忙后做了不少事,很得Miss楊看重,沒有成立班委會的一周,顧雙雙就是代理班長。
若無意外,今天競選過后,她就是正式的班長了。
看顧雙雙在默背競選發(fā)言,林軟安靜托腮,望向窗外。
***
很快便到班會課。
教室里有壓抑不住的隱隱躁動。
為了節(jié)約時間,Miss楊將所有職位都橫向?qū)懮虾诎濉?
對某個職位有意向,就可以上臺,在對應位置下寫上自己名字。
一人只能參選一個職位。
一開始,同學們都很矜持,待顧雙雙起身直奔班長后,大家也陸陸續(xù)續(xù)往講臺上跑。
林軟沒動,周漾也沒動。
昨天歷史課后,兩人就沒說過話了。
當時林軟眼圈紅紅,大家都知道她受了委屈,下課后,顧雙雙過來安慰她,喻子洲也勸了幾句,還示意周漾說說好話,安撫一下他同桌。
不管怎么說,林軟是因他才遭受罰站的無妄之災。
可周漾并不是什么好脾氣。
罰站過后他就主動搭話了,哪知人家嫌煩,還掉起了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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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可不想熱臉往人冷屁股上貼完一遍又再貼一遍,下課就離開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