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拘手段,皇上這么說,他便知道云嬪活不了了。
他顧不上同情云嬪,因為他若是沒能從云嬪口中問出什么來,那就該換成別人同情他了。
石定方離開之后,永寧帝便合上了眼,似在養(yǎng)神。
半響之后,他睜開眼,淡淡喚道:“朱異。”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便憑空出現(xiàn),從高處落在了紫宸殿中,跪了下來。
這人臉容恰好藏在殿中陰影里,看不見樣子,只從殿外映照出來的光線中,隱約可見麒麟飛躍,銀光粼粼。
薛恭立在永寧帝身后,眉梢都不動一下,對這一幕早已見慣不怪。
麒麟服,金玉帶,這是奉宸衛(wèi),乃是大德歷代帝王的親衛(wèi),偶爾現(xiàn)于人前,但是更多的,是隱匿在暗處,保護皇上,隨時聽令。
薛恭作為皇宮大總管,與奉宸衛(wèi)打的交道太多了,對朱異尤為熟悉。
朱異,奉宸衛(wèi)副將,武功非凡,性情冷狠,是永寧帝這些年喜歡用的一把刀。
永寧帝看向朱異,手指在膝蓋上點著,明顯在思考。
石定方的忠心毋庸置疑,能力本事也有,只是……監(jiān)門衛(wèi)到底不及奉宸衛(wèi)。
云嬪這一事,大概就只能查到這么多,更進一步的,石定方怕是沒辦法。
半響,永寧帝定下注意,淡聲吩咐道:“去查,將太子右率篩一遍,將釘子都拔出來。”
“是,臣聽令。”朱異應道,聲音聽起來竟異常稚嫩悅耳,如潺潺溪流水。
說罷,他隨即消失在紫宸殿中,不知道是隱匿起來還是出宮辦事了。
薛恭為永寧帝戴上白玉扳指,似乎沒有見過朱異出現(xiàn),不曾想,卻聽到帝王開口了。
“薛恭,以你看,重華殿之事有沒有姜家人的手筆?”
薛恭腦子飛快轉(zhuǎn)了幾圈,才恭恭敬敬回答:“皇上,奴婢不知。但是奴婢聽聞,姜家老夫人最近身體不適,姜家人忙著侍疾奉藥,怕是沒有什么心思做這些的。”
永寧帝想起姜家近日的動靜,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小九就要出宮了,姜家沒必要橫生枝節(jié)做這些事,不劃算。
不是姜家,那么會是誰呢?真的是云嬪?
永寧帝靜靜思考著,一上午都沒有離開紫宸殿。
在石定方和朱異查探結(jié)果出來之前,他都不會下什么旨意。
響午過后,紫宸殿的內(nèi)侍捧著一塊紫檀牌子進來,恭敬地稟道:“皇上,貴妃娘娘之父姜寶善求見。”
永寧帝示意薛恭拿過那塊紫檀牌子,仔細打量起來。
他登基之后,有段時間甚是暢快,對寵妃及外戚格外優(yōu)厚,特地發(fā)放了好幾塊這樣的紫檀牌子,以示恩寵。
姜貴妃的父親姜寶善,就有一塊。
他上午還在想著姜家人,姜寶善就求見了,還是拿著紫檀牌子求見,有意思……
“宣。”
朕倒想看看,貴妃的父親這個時候求見,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