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嘆，又往灶臺里填了把柴火，下過雪柴火偏濕，一股濃煙飄過，嗆的她眼淚都出來了。她確實不怎么會做家務(wù)，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又怎么會做得來這等粗笨的活她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半個月，依然無法適應(yīng)這里的生活，被李氏咒罵本也無可厚非。
一個肯聽話能吃苦的小傻蛋，忽然變成一個伶牙俐齒，渾身是刺的嗆人小辣椒，想必李氏心里也極度無法忍受吧。
這會兒灶臺上的水開了，她掀起鍋蓋，一時被蒸汽熏了下，燙的“嘶”的一聲，手中鍋蓋也掉在地上。
“哐”的聲響倒把李氏引來了，她一進(jìn)灶房便大叫起來，“叫你燒個水，都能把鍋砸了，要你這樣的還有什么用，趁早把你發(fā)賣了，就這張臉皮還能值幾個錢，賣到窯子里有你舒服的。”
白牡丹抿著嘴不說話，手臂熱辣辣的疼，眼淚幾乎滑落下來。
這就是她未來要過的生活嗎她真的甘心就這樣過一輩子嗎被人拿捏著，連最起碼的自由都沒有
心里激蕩不已，卻也沒跟李氏硬碰，默默的撿起鍋蓋，上面沾了些草木灰，輕輕擦干凈了又蓋到鍋上。這會兒水已經(jīng)燒開了，她低頭往鍋里下面，一時緊張開水濺到手臂，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李氏在她身后絮絮叨叨罵著，其實白牡丹除了手腳慢點，似乎也沒怎么得罪她，但她就是看她不順眼。她的那一身嬌貴樣，讓她忍不住想起當(dāng)年勾引丈夫的那個狐貍精。
當(dāng)年秦家也是村子里的富戶，丈夫在外做生意賺了不少錢，可后來被一個花樓里的狐貍精迷的神魂顛倒的，非要把人贖出來，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聽說那女人就是犯官之后，官家千金，長得美麗大方，自有一種天然氣質(zhì)。
自從她被帶回秦家之后，村子里的閑漢男子都被吸引了，隔三差五就跑到秦家附近轉(zhuǎn)悠，扒墻角的，趴墻頭的，堵胡同口的，搞的家里烏煙瘴氣的。
秦江一心只對那女人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了她，可那女人心里卻沒他，在秦家待了沒一年，就與人私奔，去找從前的愛郎了。
秦江受了打擊，自此后一病不起，沒兩年便病逝了。原本富裕的家境自此敗落，若不是因為此，當(dāng)年老大要服兵役，也不會因為交不起贖身銀子，幫他買個免除軍役的名額。最后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奔赴戰(zhàn)場，整整八年都沒歸家。
想起從前，她越想越覺難受，滿腔的怨憤都發(fā)泄在白牡丹身上，抄起一個笤帚就對著她打了過去，嘴里罵道：“下個面條都不回下，你這是作死，就沒見過你這么笨的人。”
牡丹左躲右閃，身上還是挨了幾下，打得她肩頭、后背都疼得厲害。她緊咬著唇，怒目看著李氏，那略帶威嚴(yán)的眼神看得李氏微微一怔，好半天才哼哼道：“再有下次，打折你的腿。”說著扔了笤帚，轉(zhuǎn)身出去了。
牡丹煮好面條，給李氏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