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9年11月1日,黃昏。
威尼斯。
這又是個下雨的日子,雨不大,但冷。
在這戰(zhàn)火紛飛的年月里,水城也并沒有太多的游人,而這糟糕的天氣,讓街上的行人更少了。
就是在這樣的時節(jié),在一條僻靜的小街上。
一道孤影,默然走在雨中。
沒人知道他要去哪兒,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一把傘,忽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頭頂。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子臨沒有回頭,因為他很清楚給自己撐傘的人是誰。
我回過書店了。莉莉婭說著,將一本包著黑色封皮的書從大衣的口袋里取了出來,并向前遞去,天老板讓我把這個捎給你。
子臨沒去接書,也沒動,只是輕聲問道:你看過了嗎?
一點點。莉莉婭回道。
那就是看完了咯?子臨道。
莉莉婭聳肩,用承認了的語氣應道:乘飛機時無聊、又睡不著,就會想翻點兒什么。
也就是說,我在你面前,已沒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吧。子臨又道。
不是啊。莉莉婭回道,人在每時每刻都可能產生新的想法,所以我對你的了解,也就止步于我上一次看你的心聲為止了,此時此刻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念頭冒出來,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嗯。子臨點點頭,終于是轉身,面對了莉莉婭,那你對‘目前為止你所了解的我’,有什么看法嗎?
按理說,我應該對你那個‘讓浪客給我洗腦,然后讓我以你妹妹的身份常年用異能保證你大隱于市’的計劃感到怒不可遏莉莉婭抬頭,望著子臨的臉道,但是在看完了你全部的心聲后,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我也不是那么氣憤,更談不上恨你。
因為你覺得我很可憐?子臨接道。
是啊。莉莉婭用頗為平淡的語氣回道,你是如此可憐、可悲、絕望我想任何有同理心的人只要換位思考一下,大體都能理解你的那份自私和瘋狂。她言至此處,話鋒一轉,但我畢竟不是你,非但不是你,還是一個原本有可能被你犧牲和利用的人,所以,即使我理解你,但我依然不可能認同你或是支持你。
呵子臨笑了,苦笑,那你說,我這種人還能改嗎?
那是你的事,我又不是你媽,沒義務來幫你思考這種問題。莉莉婭道,我只希望今天過后,我和你、還有逆十字再無瓜葛;今后你要做什么事、成為什么人,我都不會來干涉,相對的,我也希望你不要再來干涉我的人生。
她說到這兒,把心之書強行往子臨胸前一甩,塞進了對方手里,隨即轉身就走,重新把子臨丟在了雨里。
我說一息過后,莉莉婭才剛走出了幾米遠,子臨忽又開口,沖著對方的背影道,假如我那個計劃不是讓浪客給你洗腦,也不是讓你以我妹妹的身份而是以另一種更直接的、符合你本人意愿的形式讓你留在我身邊,你會不會更易接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