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
黑暗的街巷中,一片寂靜,只有烏維吞馬粗重的喘息聲,顯得格外扎耳。
在過去的數(shù)個小時中,他經(jīng)歷了墜機、生還、遇敵、逃亡幾乎是一刻都沒有停歇,神經(jīng)一直都處于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tài)。
他模糊地記得,應(yīng)該有那么個人把自己從飛機上救了出來,并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保護著自己,還在這一路上幫他解決掉了不少聯(lián)邦的戰(zhàn)斗人員。
但此刻,他竟然完全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樣貌,甚至不確定是否曾有過這么個人了。
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從何時開始的,他只知道,他現(xiàn)在非常害怕。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伴隨著這漫無止境的黑夜,不斷地追迫著他,想要將他吞噬
好在,到了這個時間點上,他差不多,也該解脫了。
直到被抹了脖子的瞬間,烏維吞馬都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但至少他的恐懼和苦難,到此為止。
一息過后,莉莉婭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烏維吞馬的尸體旁。
也可以說,她從一開始就在那里。
莉莉婭也沒有跟蹤對方太久,十幾分鐘前,她偶然發(fā)現(xiàn)了正在四處逃竄的烏維吞馬和其心腹,然后她就順手干掉了后者,并將死者的存在給抹除了。
只是,從烏維吞馬的角度出發(fā),這事兒就成了短期記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人突然消失了的狀況,他也想不起對方是誰、什么時候消失的、以及究竟有沒有存在過。
當然,這一切都隨著莉莉婭對他的暗殺而告終。
咻——
不料,就在莉莉婭現(xiàn)身后的數(shù)秒,在其準備回收烏維吞馬的尸體之際,異變又生。
但見一道人影挾帶著風(fēng)聲從莉莉婭身后的黑暗中兀然殺出,徑直朝著莉莉婭沖來,
這發(fā)動偷襲之人,乃是eas的特別戰(zhàn)斗小隊纓侍的副隊長葛凝;她的出現(xiàn)無疑也意味著,和她一同擔任登陸先鋒的羅斯上校以及慢哥也在附近。
要說這三位,運氣也是真不錯,作為聯(lián)邦這次登陸行動的偵查部隊,他們才是最有可能先被干掉的,但眼下,他們卻成了活得最久的那批人。
究其原因,除了他們?nèi)藬?shù)少、機動性好、實力也的確很強之外,最重要的是逆十字內(nèi)部也有接到命令,eas這個組織的人,能留活口就盡量留,因為今后他們還有用。
事實上,eas的確也是在子臨的規(guī)劃中,唯一一個可以在新帝國時期完全保留下來的聯(lián)邦機構(gòu)。
因為eas具有高度的自治性和專業(yè)性,基本游離于聯(lián)邦其他的特殊職能部門之外。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理、研究以及評估各種能力者和變種人的能力,平日里也并不怎么摻和聯(lián)邦的政治或軍事行動,更多的是去調(diào)查一些能力者在民間引發(fā)的破壞事件(比如車戊辰和窮奇的事件)。
當然,眼下這個特殊時期,他們還是不得不派人員來參與軍事行動了,畢竟聯(lián)邦都快垮臺了,他們?nèi)羧允且槐蛔涠疾粍右灿悬c說不過去。
投降吧。幾乎在身體接觸發(fā)生的同一瞬,葛凝的這句話也出口了,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
話音落時,她的前胸已緊緊貼住了莉莉婭的后背,其右手鉗制住了莉莉婭的右臂,左手則鎖在了莉莉婭的咽喉上。
你是eas的人,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能力吧?莉莉婭不慌不忙,語氣從容地應(yīng)道。
我可沒有義務(wù)告訴你我是什么人,我也不會因為這么低級的試探就暴露什么信息給你的。葛凝的反應(yīng)也很快,但縱然她嘴上是這么說的,心里卻也在犯嘀咕,自己是不是真被看穿了。
葛副隊長,我勸你再思再想,重新評估一下現(xiàn)在的狀況。于是乎,下一秒,莉莉婭干脆就把對方的姓氏和職位都報出來了。
葛凝聞言,心中一驚,不過她仍是不動聲色,因為他知道此刻躲在暗處的羅斯和慢哥也聽見了莉莉婭的話,所以她決定先爭取一些時間,讓隊友也消化一下這個狀況。
這么說來,你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短暫地思索后,葛凝接道。
不是‘你’,是‘你們’。可惜,莉莉婭又立刻在這博弈中推進了一步,你不用隱瞞這事兒,你我都清楚,我在發(fā)動能力時是不可能被跟蹤的,所以你們?nèi)齻€跟蹤的并不是我,而是烏維吞馬和他的保鏢;直到我現(xiàn)身的瞬間,你們才理解了那兩人的死因,并迅速做出了要活捉我的判斷
然而,實際情況是我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們了,并已向我的隊友們發(fā)出了消息,此刻我動手解決掉目標并立刻現(xiàn)身,代表了什么你應(yīng)該能想到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就算不怎么聰明的人也該理解了,總結(jié)為八個字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但葛凝一時間也沒有接話,畢竟人都是抱有僥幸心理的,再者,在這種尚未見到其他敵人的情況下,因?qū)Ψ降膸拙湓捑头粗鳛榭停悬c太冒失了。
莉莉婭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為了讓葛凝死心,她又補了一句:你的‘隔絕’的確也是一種很高位的能力,尤其是在防御方面,但是你那兩位以召喚能力見長的同伴,恐怕很難招架我同伴的偷襲,你若真為他們著想,就放開我、然后投降,我能保證eas的諸位不會有性命之虞。
行了,葛凝放手吧。葛凝還沒開口呢,不遠處的黑暗中,已傳來了羅斯上校的聲音,她說得都是真的。
伴隨著那無奈的語氣和話語,羅斯和凱九一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凱九倒是沒去鎖羅斯的喉,只是把一只手搭在了羅斯的肩上,但這也已經(jīng)足夠了;沒人知道剛才在那無聲的陰影中這兩人之間發(fā)生過什么,反正從結(jié)果來看,羅斯已經(jīng)沒有了再去抵抗的意志。
慢哥,你也被抓了吧?走出來之后,羅斯又沖著另一邊高聲問了一句。
啊有位女士從影子里冒出來,把我抓住了。慢哥不管到了什么時候,還是在用那慢吞吞的語速說著話。
見兩位隊友都束手就擒了,葛凝也只能深深嘆口氣,放開了莉莉婭。
莉莉婭解脫后,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種安慰的態(tài)度,拍了拍葛凝的肩膀:唉,男人,對吧?
她莫名其妙就說了這么三個詞兒,還是以疑問的語氣作為結(jié)尾的。
但葛凝好像聽懂了,搖頭嘆氣,語重心長地應(yīng)道:是啊
羅斯看到這一幕后,露出了一種聞到屁一般的表情,呆滯了幾秒,隨即又轉(zhuǎn)頭看著凱九道:她們是不是在說
是的,你就是個廢物。凱九都沒他問完,就直接用不耐煩的口氣接道,我也是,趕緊走,別惹事兒。
凱九快速說完這幾句,就推搡著羅斯帶頭朝著西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