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蘭克林沒再聽下去了,他一抬手就把這語音提示給關了,繼續(xù)朝著敵人沖了過去。
見此情景,伯吉斯的冷笑更盛。
你還是老樣子啊,維克托伯吉斯說歸說,戰(zhàn)斗上的注意力一點兒沒分散,他看準時機,在富蘭克林靠近到兩米左右的距離時,停止了光束的輸出,并將雙臂向兩側(cè)張開,將那沖過來的機甲擒抱入懷,明明有著比誰都高的智商,卻永遠蠢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說到這兒,他不禁怪笑出聲,呵,看來你的腦子是真的有病啊。
就算我的腦子或精神真的出了問題,那很大程度上也是拜你所賜。說話之間,富蘭克林的駕駛艙已在對方的擒抱壓迫下出現(xiàn)了破損,他的半張臉已可透過機甲的破口和對方面對面了。
哈!伯吉斯嘲諷的笑了,你在說什么呢?你該感謝我才對吧?他頓了頓,要不是我把你從九獄里拉出來,你早就爛死在里面了;你能以現(xiàn)在的這種形態(tài)又活了這么多年,還有什么怨言?
呸!富蘭克林立刻回道,你讓我還原‘藥劑師’的配方,騙我說一旦研究成功就可以‘治好我’、還能治好世上所有的早衰癥患兒結(jié)果,你卻給了我經(jīng)過修改的數(shù)據(jù),讓我給你研究‘長生不老藥’;事情敗露之后還把我關起來在我身上做實驗、折磨我,把我變成了這半人不鬼的樣子富蘭克林說這些時,簡直是咬牙切齒,若不是我早有防備,在研究期間就做了許多逃跑的準備,我會比爛死在九獄里還慘十倍。
sowhat?伯吉斯又道,你又能怪我什么呢?
說到底,人和人之間本就只有一種關系,那就是互相利用以達到自己目的的關系。
從來就沒有什么誰對誰錯,有的只是贏家和輸家
我,是贏家,始終都是。
而你則是個被人吃干抹凈的loser,像你這樣的人在學校里學習再好,也會被人欺負;到社會上遵守秩序,就被人占便宜;進了單位加班背鍋有你,升職加薪的是別人;以為自己做人善良就會有好報、待人真誠早晚會遇到愛情,結(jié)果就是當備胎、被戴帽、背后讓人罵傻逼。
這世界就是個供人類互相傾軋的戰(zhàn)場,正因為你這種loser俯拾皆是,我這樣的贏家才能享受人生
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的、天真的你能活著就該感恩戴德了,就別總想著來跟我斗了,你斗不過我的!
他們對話之際,不知不覺,機甲的推進器已經(jīng)將兩人一同送到了近萬米的高空,而且這高度還在不斷攀升著。
呵想凍死我?還是想讓我缺氧窒息?伯吉斯也發(fā)現(xiàn)了周遭的變化,但他依舊不慌不忙,別做夢了你想的事情我都能想到,這些年里,我的大腦機能早已被改造成了不輸給你的水平。他說到這兒,雙臂加力,進一步擠壓富蘭克林的駕駛艙,除了聯(lián)邦研究多年的人工輔助腦,我的身上還有以你的技術為基礎原理制作的強化細胞,這讓我擁有了近乎無限的體力;就算我體力真耗盡了,我還有機甲部分的能源可用;另外,因為藥劑師事件而意外獲得的配方,又給了我這強化變身的能力而這些,還只是冰山一角,我的身上還有許多你聞所未聞的機密技術,都是ef這些年通過無數(shù)實驗得來的
你以為我沒看穿你的戰(zhàn)術嗎?我這是將計就計,讓低溫干擾你機甲的性能,這樣我才更容易將其破壞;再退一步講就算你一路把我推到了宇宙空間,先死的也是你。
你想多了。此時,由于艙室破損,富蘭克林反倒已經(jīng)臉色蒼白、渾身僵硬,他伸手抓住了艙內(nèi)彈出的氧氣口罩,戴在了口鼻上,這才能繼續(xù)跟對方講話,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用拉鋸戰(zhàn)耗盡你的體力、也沒考慮過什么通過環(huán)境來戰(zhàn)勝你的事
聽到這句時,伯吉斯的神色略微變了。
我同意你說的,這世上沒有什么對錯,就算有,我也不是對的,最多是和你一樣錯。富蘭克林戴著口罩,也不知道按了個什么鍵,接著就癱坐在那兒,什么也不操作了,也許我就是一個輸家,你才是贏家,但不管你通過掠奪和壓榨我這種輸家獲得了多少成功,只有在一件事前,我們終會是平等的
你伯吉斯已經(jīng)知道對方要干嘛了,他當即就想放開機甲脫身,但卻很快發(fā)現(xiàn)由于周圍溫度太低,自己的雙臂包括整個身體都已經(jīng)和機甲凍在了一起,一時間難以分開。
等等!伯吉斯一邊奮力掙扎,一邊已試圖在語言上給自己再爭取些時間,我明白了!是我錯了!維克托,別這樣,我們不用走到這一步的!
富蘭克林根本懶得理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癱在駕駛座兒上,有氣無力地接道:別說了,自毀程序一經(jīng)啟動便無法中止。
他這是實話,如果不是因為語音提示被他關掉了,提示音也會把無法中止這個事兒播報出來,另外還會倒計時。
嘁伯吉斯聞言,當即啐了一聲,怒道,別得意,你這怪胎我!死!不!了!
其實他不是確信自己死不了,只是覺得自己確有機會生還,畢竟他的強度和自愈能力很強,其大腦和頭骨也都經(jīng)過了機械改造加固,就算是中了核打擊,他也未必會死。
不,你一定會死。富蘭克林道,這點我可以肯定。
咔——
富蘭克林說這句時,伯吉斯那邊才剛把自己的右臂從機甲表面強行撕了下來;而他的這個動作,也讓他狠狠掉了一層果凍狀的血肉。
縱然疼得撕心裂肺,但伯吉斯為了活命也顧不了那么多了,眼下他是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給自己多爭取一分一毫活命的期望也好。
你知道‘創(chuàng)世紀’吧?富蘭克林的聲音越來越小了,像是個病危者的自言自語,但強化過聽力的伯吉斯自然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個機甲的核心,用的就是類似的動力源盡管只是個量產(chǎn)版,遠達不到真正的‘永恒核心’級的輸出,但在小范圍內(nèi)造成的殺傷效果,是一樣的。
他的話,伯吉斯沒有完全聽懂,也不需要完全聽懂,因為懂了也沒意義了。
這時,兩人已來到了數(shù)萬米的高空,闖入了同溫層。
富蘭克林駕駛的機甲,也終于在此刻,自爆了。
沒有聲響,有的只是綻放的光芒。
那耀眼的光,甚至穿透了云層,在數(shù)秒之間將黑夜點亮,但很快,一切又再度回歸靜謐,被黎明前的黑暗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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