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陸臻再一次重逢是在醫(yī)院。
當時他衣著光鮮地被保鏢簇擁著,架勢大得像是即將要去走紅毯的明星,而我,正為了孩子的醫(yī)藥費,在電話里跟老公大吵特吵,歇斯底里地像是一個潑婦。
他出現(xiàn)得太過猝不及防,就在我和老公吵架時煩躁地一個轉(zhuǎn)頭間,我甚至噴了幾粒唾沫星子在他臉上。
然后,當我看到他那張熟悉的臉時,我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了。
我沒想到時隔五年以后,我還會再一次見到他,還是以這么狼狽的姿態(tài)。
老公的罵聲還在通過手機聽筒傳出來,愣了兩秒之后,我匆匆轉(zhuǎn)身,整個人像是踩在泥沼里一般,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開了。
五年后的第一次見面,我們望著彼此對視了兩秒,連招呼也沒有打一個。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我,亦或是怎么在心里想我的,我沒工夫去在意,兒子的醫(yī)藥費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我身上,我沒有精力去想太多。
“蘇嵐我告訴你,錢我一分都沒有,你要醫(yī)治你兒子那是你自己的事,別想從我這再拿到一分錢去給那個拖油瓶”
走到僻靜處我重新拿起手機,老公楊凱的聲音從聽筒里傳過來,緊接著,他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已經(jīng)結(jié)束的通話頁面,崩潰得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我怨恨楊凱的狠心,但我卻沒有立場指責他什么,因為他說得沒錯,我的兒子不是他的種,這個孩子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拖油瓶。
五年前我和陸臻分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我是個孤兒,舍不得這個孩子,我想在這個世界上有個親人有個牽絆,于是我固執(zhí)而任性地留下了他。
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我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楊凱,他在一家大型游戲公司做程序員,收入不錯,人看上去也比較老實忠厚,他說他不介意我懷著別人的孩子,他說他愿意娶我,我以為我嫁給他是準沒錯的,卻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
剛結(jié)婚那一年他對我還是挺不錯的,我想吃城西的鴨脖,他二話不說也不顧是半夜兩三點,穿好衣服就跑出去給我買,對兒子也是視如己出,對外都說兒子是他親生的。
可是好景不長,兒子的五官一天天長開,和他是一點都不像,他的朋友們開始拿兒子和他開一些隔壁老王的玩笑,至此,他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臭,說話也一天比一天沖。
我知道男人都愛面子,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玩笑,我盡量的去諒解他,容忍他,換來的卻是更多的冷嘲熱諷。
我提過離婚的,他不愿意,我們的關(guān)系就這樣一直僵持著,直到這次兒子生病。
白血病,一聽就很可怕的三個字,需要巨額的治療費,還不一定能治好,楊凱不愿意掏這個錢,我怪不了他,我提出算是我找他借的,他還是拒絕,于是我一著急就和他吵了起來,然后,我就以最狼狽的姿態(tài)重逢了我年少時那個夢。
陸臻。
他還是和當年一樣帥氣,歲月并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反而打磨得他更加的從容冷硬,天資非凡。
而我早已經(jīng)嫁做人婦,熬成了黃臉婆。
“樂樂媽。”身后傳來護士的聲音,“您和樂樂爸商量好了嗎,醫(yī)藥費什么時候能交,你已經(jīng)欠了醫(yī)院兩萬塊醫(yī)藥費了,再不交費就只能讓樂樂出院了。”
我無力地轉(zhuǎn)過頭去,僵硬的扯著唇角賠笑,“不好意思,我會盡快湊齊醫(yī)藥費的,樂樂的治療不能停,拜托了。”
護士一臉為難的表情,“樂樂媽,我知道你們當爸媽的不容易,可是誰活著容易啊就樂樂欠的這兩萬醫(yī)療費,還是我們科室的同事們見樂樂可憐,每人湊了點給他墊付上的,不然早幾天就該讓他出院了,真不能再拖了,要是你實在拿不出錢,干脆把他接回去得了。”
護士的態(tài)度很好,但說出的話卻句句扎我的心。我知道醫(yī)生護士們都已經(jīng)盡力幫我了,大家都是拿工資的,誰也不寬裕,他們算是很有良心的了。
可是我能怎么辦
難道把兒子接回家去等死嗎
我急得沒有辦法,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剛剛見到的陸臻。
三十萬的醫(yī)藥費,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是巨款,但是對他來說卻是連根汗毛都算不上。
或許我可以找他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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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想法一旦在腦子里閃過,就開始瘋狂的滋長,一遍又一遍瘋狂的蠱惑著我,慫恿著我,侵蝕著我的理智。
我瘋了一般往剛剛遇到陸臻的那條走廊上跑過去,萬幸的是,他還沒有離開,正坐在長椅上像是在等著誰,身邊兩個保鏢如同哼哈二將一般的守在他旁邊。
我剛一撲過去,就立即被保鏢給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