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他口中輕輕吐出二字:“不過是你的主子要你咬誰,你便只能咬誰而已。”
隨著老狗二字落下,白發(fā)老者臉上瞬間青紅交加,繼而目光便是變得陰毒起來,他雖然于整個蘇家不過是小卒,但身為地牢中的管事,哪怕是再兇惡的罪犯,在這里都要對他唯命是從,而今天,在自己的地盤,一個少年,居然如此辱罵自己
念及至此,有怒驀然生出,蔓延在整個胸腔。
“不過是罪子,也敢辱我,也看不清楚,得罪的是誰”他咬牙切齒,哪怕已經(jīng)到了暮年,仍舊頗為在意自己的面子。
碰
水牢中,老者一腳剁下,他身下土塊崩裂,隨即邁步而出,其步伐穩(wěn)健,有道力磅礴,附著在他的雙腿之上,一步踏出,身后更是有一條壯闊的江河隱約浮現(xiàn),其內(nèi)有魚鯉翻騰,在大浪中奮力躍出。
蘇家的龍門躍鯉法
不過幾步,老者已經(jīng)來到了蘇遠古的身前,足尖點在水上,卻不沉落下去,而下一刻,老者抬起手,狠狠一掌拍在了他胸口的長劍上
叱
黑色長劍劃破皮肉,在這一掌之下,噗哧深入兩寸,頓時,延伸進骨髓的疼痛,猛地傳來,蘇遠古的額頭上,瞬間汗如雨下。有一滴滴血液,自他的胸口沿著長劍的劍身流下,落在有些渾濁的水中,顯得格外醒目。
蘇遠古死死壓住牙齒,絲毫不肯發(fā)出痛呼,撕心的疼痛讓他幾乎都要昏厥過去,但目中的凜冽卻是愈發(fā)的濃重。
“老狗,你這樣,遲早會死在我手下的。”他一字一頓,望著打出一掌后,落在地面上的老者,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在我老死之前,怕是你都無法出去,想要殺我,怕是很難了,散氣丹的味道不好嗎那你連食物都沒得吃”老者冷笑一聲,提起了地上的盒子,走出了水牢。
眼望著老者離去,蘇遠古強提起力氣,他輕唾了一口,道:“一條咬人的瘋狗,不過堪虛初境,也敢如此欺辱我。”
“若不是老東西不允許我修行”蘇遠古喃喃自語,隨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視線轉(zhuǎn)向水牢里的另一人。
鐐銬纏繞下,那人不言不語,甚至連生命氣息都感覺不到,生死不明的情形,沒由來的讓人感到了一絲詭異。
蘇遠古目中閃過些許異芒,看著那人,他沒有將后面的話再說下去。
水牢之中,一時靜謐的有些滲人。
半盞茶后,嘎吱一聲,牢門被打開的聲音再度響起,蘇遠古雙耳微動,他抬起頭來,便看到了玄鐵牢門前,方才離去的老者目光冰冷,緩緩走了進來。
只是這冰冷不過是對蘇遠古而已,他掃了蘇遠古一眼,隨后轉(zhuǎn)過身去,瞬間就化作了諂媚,點頭哈腰的道:“大人,你看,確實不再像個死人一樣不說話了。”
在老者的身后,一名中年男子身形猥瑣,長相很是普通,唯獨有著一只鷹鉤鼻,格外的顯眼,令他整個人看起來極度的陰霾,此刻他聽著老者的話,略微點了點頭。
他看向蘇遠古,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繼而徐徐開口道:“蘇天才,可還記得我嗎”
蘇遠古眼神略帶疑惑,五年來,他對外界的印象都已經(jīng)有些模糊,除了一些記憶令人深刻難忘,許多人事,早已經(jīng)忘的一干二凈。
他努力搜尋記憶,片刻后,方有些不確定的道:“刑堂主管杖責的蘇青”
“沒想到,鼎鼎大名的蘇天才,居然還記得我。”蘇青目中泛冷,有些不陰不陽的說道:“當真是榮幸之至啊。”
“呵。”蘇遠古漠然一笑。
并不在意蘇遠古的態(tài)度,蘇青上前,踏在水上,距蘇遠古不過一步之遙,看著蘇遠古的模樣,他戲謔道:“既然你也開口了,便不要裝死人,五年了,想必你也吃夠了苦頭,諸位長老在刑堂,等著你去承認自己的錯誤,不要說沒有機會,只要點點頭,你就能走出這里。”
“如何啊,蘇天才”蘇青淡淡的開口道,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離我遠一些,你的嘴,好臭。”沒有回答蘇青的話,蘇遠古皺了皺鼻子,臉上流露出嫌棄之色。
蘇青喉頭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