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你先出去”
看到雷大炮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樣子,蘇沫朝我使了個眼色,我當然不是傻子,于是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夾就走了出去。
但是,我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會議室的外面等著蘇沫,案發(fā)現(xiàn)場是我們一起勘察的,她很清楚這起案子的詭異性。
“你們怎么看”會議室里,雷大炮的火氣似乎小了一些,不過低沉的聲音里,還昭示著內心里壓制著的憤怒。
“雷局,案發(fā)現(xiàn)場是我和許峰一起勘察的,當時馬隊也在,雖然他剛才的話不著邊際了一些,但這起案子的確是充滿了諸多疑點”
蘇沫話落,我聽到了馬磊的聲音:“雷局,我贊成蘇隊的說法,加入刑偵隊以來,我就沒有見過這么邪門兒的案子”
“見沒見過,都要給我破了”
無論什么時候,雷大炮永遠都是這么雷厲風行的一個人:“馬向陽這個人名頭不小,市領導對這起案子很重視,所以我們今天就要成立專案組。我來任組長,蘇沫和馬磊任副組長,你們手中其他的案子,全部交接給柳河和劉崇,半個月之內,必須給我把這起案子破了”
“是”
誓師之后,會議室的門打開了,雷大炮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狠狠瞪了我一眼,柳河和劉崇也是用手指頭點了我一下,意思不言自明,讓我好自為之。
至于馬磊,則是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瘋子,雷局就是這樣的人,你也別太往心里去,晚上下班我等你,咱們去喝一杯”
說完,他掏出了電話:“蘇隊,走訪和排查已經全面展開了,這塊還是我來盯,所以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
“去吧”
馬磊走了以后,蘇沫把我手里的尸檢報告拿了過去:“許峰,雷局的話你也別太往心里去,畢竟這樣的一份兒材料,他是沒有辦法上報的。你忙了一晚上也累了,先回去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之后,有什么問題我們再討論”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注意休息”
看著許憶拿著報告走進了辦公室,我才轉身向著宿舍樓走去,一路上滿腦子裝的,還都是這起充滿了詭異的案子。
做法醫(yī)三年的時間,比這起案件手段更殘忍的我不是沒有見過,可沒有一起,像現(xiàn)在一樣讓我摸不到頭腦,甚至讓我對自己的專業(yè)技能都是產生了懷疑。
我不解的地方有三點
第一,從窗戶和馬向陽手臂上的手印來看,那是屬于三到五歲孩子的,可一個孩子怎么可能具備那么大的力量呢
第二,馬向陽左手的指甲里面藏著的肉屑,從纖維構造的成分來說,是屬于新生兒的,可這樣一來,就又和之前的手印有了矛盾。
第三,馬向陽脖子上的頭發(fā),無論光澤度還是韌性,都像是剛剛從人頭上弄下來的,但頭皮為什么會出現(xiàn)老化狀
案情的合不合理,那是蘇沫他們的事情,我所考慮的一切,都是法醫(yī)職責范圍之內的,以上三點是我怎么都想不通的。
“看來要截取些皮膚和毛發(fā)的組織,送到省廳做dna檢測才行了”
dna檢測,是常用的化驗檢測手段之一,相較于其他的方法更為有效準確,于是我給徐睿打了個電話,讓他抓緊時間送過去。
回到宿舍后,我直接將自己扔在了床上,連夜做尸檢讓我身體相當?shù)钠冢液芟牒煤盟挥X,可興奮的大腦卻怎么都無法平靜下來。
最終,我決定去洗個澡
打開水龍頭,我努力讓自己什么都不去想,盡可能的去感受熱水噴灑在皮膚上的舒適,慢慢的終于放松了下來。
我住的宿舍,是單位的老式樓房,屬于背陰的一面,溫度有些偏低,所以沒有一會兒,衛(wèi)生間已經蒸騰起許多的水霧。
咝
就在我全身心放松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后面泛起了一股涼意,那種感覺,就像有
一條蛇,從脖子上面劃過了一樣。
一驚之下,我向后退出了一步,轉過身一看,面前是矗立的花灑支架,除此之外再無他物,這才讓我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當我剛抹上洗發(fā)液的時候,我猛然意識到了一個不對勁兒的地方,花灑的支架屬于出水管,我明明是洗的熱水澡,管子怎么會是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