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警隊的會議室門口,我遲遲不敢去推開那扇門,我在這里做了無數(shù)次尸檢報告的陳述,但從沒有哪次像現(xiàn)在一樣,讓我如此的心神不寧。
尸體拉回警局之后,我和徐睿連夜做了最細致深入的解剖,而這也是讓我發(fā)現(xiàn)了更為詭異的地方,這是我做法醫(yī)以來從沒有遇到過的。
望著手里的尸檢報告,我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匯報,因為上面的陳詞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我很清楚這份兒報告意味著什么,一旦公布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就在我左右徘徊不知所措的時候,會議室里傳來了雷大炮的聲音:“許峰呢,為什么還沒來,趕緊給他打電話”
雷大炮真名叫雷成,是我們局長,嫉惡如仇,脾氣相當(dāng)?shù)幕鸨跃陀辛诉@么個外號,整個警局除了蘇沫以外,沒有一個人不怕他。
與其讓雷大炮給我打電話臭罵一頓,倒不如我自己進去,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無論他們相不相信這份報告,我都必須如實做出陳述。
“對不起局長,我來晚了”
會議室里,人并不是很多,除了雷大炮、蘇沫和馬三眼之外,還有兩名年歲較大的同事,是刑偵二隊的隊長柳河以及副隊劉崇。
雷大炮的臉色有些難看,看都沒看我一眼,就直接對蘇沫說道:“你把昨晚的案子做個簡要的概述,聽完尸檢報告之后,我們再討論案情”
“是”
蘇沫站起身,隨后直接走到了電腦的旁邊,點開第一張圖片說道:“死者叫馬向陽,今年五十三歲,是我市著名的民營企業(yè)家。我們接到報案的時間是零點四十五分,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的時候是凌晨一點,當(dāng)時被害者已經(jīng)確定死亡”
說完,蘇沫點開了另外一張圖片,那上面是一名精神渙散、眼神空洞的男人,看樣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biāo)隆?
“這個人叫王群,是馬向陽的司機,也是報案人,或許是受到了驚嚇,現(xiàn)在神智有些不清楚。唯一能給我們提供的線索,就是馬向陽曾打電話求救過,其他的什么都問不出。我已經(jīng)派人把他送到了醫(yī)院,并且二十小時守著,一旦有新情況,會立刻上報的”
“驚嚇”
聽到蘇沫的話,柳河皺了皺眉頭,隨后說道:“我們干刑偵的都知道,男人的承受能力比女人要強大的多,現(xiàn)場是慘烈了一點兒不假,但不該把他嚇成這樣才對,就算當(dāng)時毫無心理準(zhǔn)備,受到了沖擊,這么長時間也該恢復(fù)了”
“我同意柳隊的看法”一直沉默的劉崇附和了一句。
柳河和劉崇,都是將近五十的人了,有著豐富的刑偵經(jīng)驗,如果不是刑偵隊要進行新老的交替,刑偵一隊絕不會輪到蘇沫和馬磊來帶。雖然他們的能力能夠勝任這個職位,但是在警局內(nèi)部,還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卡著,那就是資歷。
“因為他受到的驚嚇,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蘇沫的話已經(jīng)接近尾聲,我知道到了發(fā)言的時間了,于是就站了起來。
“尸檢的結(jié)果是什么,是不是死于窒息”
蘇沫如此緊張尸檢報告,完全是因為案子的定性問題,如果是窒息死亡,結(jié)合馬向陽大臂上的小手印,就能確定是他殺了。
“死亡的原因的確是窒息,但不是脖頸的勒痕導(dǎo)致的”
“什么”
我的一句話,就像是投入湖水的石子,頓時卷起了漣漪,無論蘇沫和馬磊,亦或是柳河跟劉崇,甚至雷大炮都是驚了一下。
“許峰,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馬磊終于也是忍不住開了口
“你們看”
說著,我已經(jīng)是走到了電
腦的旁邊,點開一張馬向陽平躺的照片說道:“如果是勒頸致死的話,受害人會出現(xiàn)明顯的掙扎,體表特征也會呈現(xiàn)出獨有的癥狀,比如口水外溢,雙眼上翻,甚至出現(xiàn)大小便失禁的情況,但馬向陽明顯沒有這樣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