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心想這老鬼此招也頗見心機,硬拼不行,不如一直跟隨左右,見機行事,萬一有個意外,也好知道飄香劍到底落入誰手,以便日后圖謀。如此一想,眾人俱出:
“恒山派前來護送于文大俠靈柩。”
“三清派前來護送宇文大俠靈柩。”
“山西晉城金刀幫聽候宇文公子差遣。”
“宇文公子,云南五花手教在此恭候多時。”
眾人悉數(shù)離開茶館,圍攏在宇文燕周圍。
宇文燕騎在馬上,竟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會,才道:“多、多謝”
一陣猛烈的咳嗽,使他再也說不下去。
思范亭外,天一派的二弟子葛令威和蓉城派的權(quán)恒光一來一往,斗得正酣。
思范亭里,四個叫化子仍還坐在那里,沉默不語,對亭外的事情充耳不聞,顧自一口一口喝著悶酒,喝完了一個皮囊又取出一個皮囊。
從亭外走進來適才出現(xiàn)在王福興茶館的兩個叫化子,坐著的老者眼睛一亮,騰地躍起:
“有沒有找到幫主的蹤影”
兩人搖搖頭,老者閃亮的目光又黯淡了。
又有兩個叫化子從亭子外匆匆走進,神色慌亂,走到老者面前,兩腿一彎跪在地上,哽咽道:
“剛剛接到傳報,杭州公所也被天道教挑了,于長老生死不明。”
亭內(nèi)的叫化子,聽到這話,臉色頓改,老者兩眼朝天,呆愣了好久,渾濁的淚水涌出他的眼眶,他悲切地說:“莫幫主再不現(xiàn)身,丐幫可就完了”
右手一揮:“走”
一行人頃刻不見蹤影。
權(quán)恒光和葛令威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雪地上進退騰挪,劍來劍往。
追魂劍法飄逸灑脫,游刃自如,于極柔弱處突顯殺機,令葛令威防不勝防。葛令威的飄香劍法雖學得沒有完全到家,倒也顯得快速絕倫,進攻退守,招招搶在人先,使權(quán)恒光暗暗叫苦。
權(quán)恒光的臉色越來越青,身形凝滯,手上的劍,漸漸地變得象一根稻草,越來越輕,沾著葛令威的劍鋒形影不離,稍一露破綻,這一柄劍就會乘隙而入。
葛令威當下神情專注,兩眼凝聚在對方身上,不敢分神。
兩人斗了五六十回,葛令威漸漸不支,對方的劍卻愈加兇狠,招招直取他的廉泉、膻中和陰交穴。逼得他額上冷汗直冒,心里一陣陣發(fā)怵。心想罷了,罷了,今天老子死在你手上,來日大哥和七妹他們,定也饒不了你。
想到七妹,葛令威處境再危險,也不禁露出笑意。
權(quán)恒光突然把劍撤回,怔怔地問:“你笑什么”
葛令威索性大笑一通:“我笑我的,關(guān)你屁事,你這張棺材臉,想笑怕也不能。”
權(quán)恒光大怒,劍跟著刺出。正在此時,斜刺里出現(xiàn)又一柄劍,和權(quán)恒光的劍碰在一起,發(fā)出當啷一聲脆響。
葛令威聽到耳旁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二師兄,我來了。”
儼然是七妹的聲音。調(diào)頭一看,大哥和五弟四弟,都已來了。七妹想必心急,搶先趕了上來,葛令威不覺心里一熱。
權(quán)恒光看到對方來了幫手,冷冷一笑,施展起自己的看家功夫,一劍兇似一劍,雖以一敵二,倒也不顯劣勢。
他看出對方雖同時向自己進攻,但兩人彼此都掛念對方安危,往往在進攻中突然變招,來化解自己擊向另外一人的劍,劍招因此反倒使得不夠充分。
這飄香劍法,本來講究的就是凝神專一,快速精微,他們倆人彼此相助,留神他處,雖以二敵一,反不如葛令威和權(quán)恒光一對一來得厲害。
權(quán)恒光領(lǐng)會到這點,心里暗喜,他把注意力集中放在進攻花容身上,這樣一來,使花容招招驚險,而葛令威奮力解救,全然無暇顧及進攻權(quán)恒光。
權(quán)恒光向花容連刺數(shù)劍,最后一劍,直取花容咽喉,葛令威驚呼一聲,連忙上前解救,不想自己卻露出一大破綻。
權(quán)恒光刺向花容的是個虛招,他瞧準葛令威的破綻,手腕一轉(zhuǎn),手臂一掃,劍刺向葛令威的右肩,葛令威情急之下想抽回劍已來不及。當啷一聲,手中的劍落在地上,右肩頃刻間血流如注。
花容大驚失色,挺劍上來解救,那邊盧平陽和唐成龍,也急搶上來,三個人團團圍住權(quán)恒光,權(quán)恒光長劍一揮,人已躍在空中,黑色的身影在雪地里,象一只鳥那樣敏捷地躍出他們的包圍,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他把劍插進雪里,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呂不空。
他道:“飄香劍法,不過如此。”
盧平陽、唐成龍、花容三人又欲進攻,呂不空喝住他們。他說“技不如人,何必死攪蠻纏,以多打少,不免貽笑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