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道:“如何”
寧昭昭哼了一聲,道:“算你手腳快。”
其實她心里好奇死了。胡氏慣會和人打太極,寧昭昭是知道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就有一次寧家的太夫人,也就是原主的祖母,難得想起這個孫女,想給她請個女紅師父。結(jié)果胡氏每回被叫去,總有一百種理由推脫。
后來太夫人煩了,也就拉倒了。
顏清沅竟然一去就把賣身契給要來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寧昭昭磨牙的樣子,顏清沅又覺得好笑,道:“幸不辱命。”
寧昭昭已經(jīng)打開匣子翻了翻,發(fā)現(xiàn)樓中丫鬟的賣身契果然一個不少。纖長的手指點了點匣蓋,她斜睨了顏清沅一眼,道:“你再去給我叫個牙婆來。”
顏清沅縱然是頂著侍衛(wèi)的名頭,又哪里會做這種跑腿小廝的事情
再說他剛到京城,讓他去找牙婆,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不過寧昭昭還就是故意的。她笑道:“顏都統(tǒng)本事大,才讓你去的。不然,胡夫人一定會想盡辦法擋著的。”
出乎意料的是,顏清沅并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道:“是,我這就去。”
果然轉(zhuǎn)身就走,倒把寧昭昭看得一愣。
他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道:“京城的桂花開了,很香。我進(jìn)城的時候,聽說品桂樓的桂花糕最是有名。去找牙婆的時候,要不要順便幫你帶一些桂花糕”
寧昭昭:“”
而此時,胡氏居住的怡榮居,則是一片烏云密布。
趙嬤嬤在門口聽打探消息回來的丫鬟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以后,擦了擦額頭的汗,低聲道:“你再去盯著,我去回稟夫人。”
屋子里,胡氏滿月般的臉,此時陰沉沉的。
“怎么樣”
趙嬤嬤跟了她多年,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心情已經(jīng)差到了極點
剛才那姓顏的護衛(wèi)都統(tǒng)來過以后,胡氏的臉色就一直沒好看過。此時她又帶來個壞消息,只怕
她硬著頭皮道:“大小姐那一拿到賣身契,就開始清理樓里的丫頭。已經(jīng)讓人去叫牙婆。經(jīng)過昨晚和今天,奴婢覺得,春陽、芳珠、蘭兒,怕是一個都保不住。就不知道紅玉,能不能躲過去”
胡氏一把把桌上的水壺杯子什么的都掀到了地上,咆哮道:“反了,真是反了,她還想翻了天了不成”
又怒罵道:“你挑的好人春陽諂媚,芳珠輕浮,還有那個蘭兒,看著怯弱,其實一肚子壞水,還貪功沖動你就不能挑幾個像樣的放進(jìn)去”
趙嬤嬤被那壺里的熱水撒了一手,也不敢喊疼,只低著頭站著,道:“您消消氣,這不是,還有紅玉嗎”
心里卻想著,像樣的能干的丫鬟,本來就難調(diào)教出來。
從前只當(dāng)漪芳樓那位是個傻的,誰舍得把好的放到她那里去尤其是近幾年,寧大人升了丞相,胡氏的父親胡太師卻已經(jīng)榮休了。府里開始漸漸有了年輕的姨娘們,很有些厲害的角色。胡氏對付她們都來不及呢,哪有精力應(yīng)付個傻子啊
只是這傻子怎么就,突然厲害了
胡氏氣了一會兒,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略一沉吟,她道:“不能指望紅玉了。那丫頭雖然無大錯,可從前也沒得過那小賤人的青眼。如今她有端王那邊的人用著,就算留著紅玉,也不會讓她近身了。”
寧昭昭只怕已經(jīng)有了戒心,肯定不會再用從前沒用過的人。
趙嬤嬤道:“難道真就由著她把人都換了不成過一陣子,端王爺上了京,這封號可就”
這幾年胡氏的地位大不如前,若是這次能為相爺爭取下封號,也算是大功一件,揚眉吐氣了。因此,胡氏有多心急,趙嬤嬤是知道的。
胡氏聞言冷笑了一聲道:“趙嬤嬤,她以為她把人都換了,就能高枕無憂地等著王爺上京,然后就可以開開心心的做郡主了哼,真是想得美”
趙嬤嬤松了一口氣,道:“您這是有主意了”
說實話,若是寧昭昭有了靠山以后,突然強硬起來,一時之間,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只是姜到底還是老的辣,趙嬤嬤相信,胡氏一定能想到壓制那小賤人的主意
胡氏站了起來,冷冷道:“走吧,往慈安樓走一趟。”
慈安樓,是太夫人李氏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