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前一刻,司真正在想chris學長。
他來過這里,司真想他也許跟這次喬氏的項目有關(guān),心中有那么一點微小的希望,想請求他幫一幫這些街坊。
她和這位男士素不相識,一想便知,這字條肯定是出于學長之手,只是不明白為何要請別人轉(zhuǎn)交。
“請等一下。”司真道。
徐然聞聲回身,停了腳步。
司真問道:“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徐。”
“徐先生,”司真的目光越過他,望了眼路邊停靠的黑色轎車。她不懂車,也看得出來這一輛價值不菲。“冒昧問一下,車里的人是”
徐然跟著回頭看了一眼。車窗玻璃上的陶瓷膜將視線阻隔,他們看不到車內(nèi),車內(nèi)的人卻將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喬總的心思很難猜,徐然略一思忖,照實回答。
“車里是我們喬總。”
既然他猜不透喬總的心思,倒不如叫這位學妹親自來。
話說完,卻見對面女孩子的臉上,露出明顯的失望神色。
“”兢兢業(yè)業(yè)的徐助理有一瞬間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
難道學妹并不想看到喬總上次不是還請喬總吃糖
“那這次江州路的項目,是這位喬總親自負責的嗎”司真又問,“不方便的話,您不用回答我。”
這并非什么秘密,上次也在小區(qū)里碰了面,徐然沒有隱瞞:“是。”
司真點點頭,沒再問下去。
“學長今天沒和你一起來嗎”她說這話時,才微笑起來。
徐然迅速反應過來,這位學妹似乎對喬總的身份認知有點偏差。面上沒有顯出絲毫異樣,他模棱兩可地答了句:“他有其他事處理。”
司真點點頭:“今天麻煩你了。如果你見到學長,請?zhí)嫖艺f聲謝謝。”
她講話的調(diào)子很溫柔,又很有禮貌,讓人聽著便十分熨帖。
徐然對這位“小學妹”大有好感,笑了一笑道:“不敢當,您客氣了。”
徐然上車,司真笑著向他擺了擺手,然后往后座看了一眼,很有禮貌地頷首,盡管并不能看到車里的人。
誠然,現(xiàn)在直接沖上去向這位喬氏的當權(quán)者求情,肯定比拜托學長一個職員要直接有效得多,但她只是不相干的第三方,對別人的公事指手畫腳太冒犯。況且,譚叔和發(fā)財叔相繼“背叛”大家,其中肯定有隱情。
這位喬總手段很厲害,恐怕不是良善之人。
司真在學校放心不過,周三又請了假過來。
誠信小區(qū)的鬧劇沒有再繼續(xù),但境況已截然不同了。往日和氣融洽的氛圍仿佛被利器撕開了口子,消散得無影無蹤。
大雪過后放晴,冬日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暖融融的,卻照不進那小小的兩棟樓。
便利超市的卷簾門開著,玻璃門卻從里頭上了鎖。司真瞧見柜臺后面直楞楞坐著一個人,屋里很黑,看不清他的樣子,司真敲了敲門。
“發(fā)財叔。”
那人抬起了頭,正是臉色灰敗的馮發(fā)財。先看了司真一眼,把桌子上的一堆文件照片胡亂抓起來,塞進下頭柜子里,這才起來打開了門。
他搓了搓氣色極差的臉:“司真啊,你怎么過來了,今天不用上課嗎”
“我來看看你們。”司真把兩扇門都拉開,好讓里頭的煙味散掉。“你吃飯了嗎陳老師和小旭呢”
小旭的媽媽是中學教師,司真現(xiàn)在帶的那個學生就是她介紹的。
“吃了。”馮發(fā)財對第一個問題撒了謊,“小旭跟他媽去學校的宿舍住幾天,沒事兒。”
司真打開燈,從里頭小倉庫取了笤帚掃地。馮發(fā)財沉默地看著她,過了會兒,重新走到柜臺后面,打開右手邊上鎖的抽屜:“司真啊,別掃了,過來這兒。”
抽屜里收納得整整齊齊,放著賬本和鈔票,零錢整錢都有,不同的面值用銀色小夾子分類夾著,一目了然。
馮發(fā)財拿出紅色那疊,數(shù)了數(shù),剛好十張。他放到桌子上:“這幾天的工資沒給你結(jié),這錢你收著,看看外頭哪里招兼職,再找個工作吧。這幾天我把東西便宜處理出去,就把店關(guān)了。”
司真沒理他,她的薪酬一直都是自己算的,心里有數(shù)著呢。她繼續(xù)掃著地:“你自己忙不過來,我?guī)湍惆伞!?
馮發(fā)財還想說什么,張了張嘴,又合上,嘆了口氣。
司真打掃完衛(wèi)生,在貨架前清點東西時,冷冷清清的店里來了人。
老譚還戴著那頂針織帽,灰撲撲的棉衣,馮發(fā)財正拖了棚布從倉庫出來,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