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教授沒再繼續(xù)看了,卻將那
冊子拿在手里,暫時并沒有還給司真的意思。她跟在后面,腳疼加緊張,簡直像在刀刃上行走。
下了樓,司真再次看到了在樓梯間撞到的那個男人。
這次倒是能看清他的樣子,很帥。他正在講電話,立在一臺黑車前,左手插在西裝褲子口袋,姿態(tài)隨意又好看。他向這邊看了一眼,隨即掛斷電話,走過來熟稔地與scott教授交談,似乎是舊相識。
他一開口,司真便忍不住把目光投了過去。
這個人的口音是很純正的牛津音,嗓音很有磁性,意外的好聽。
scott教授看到他笑容都多了些,向兩人介紹對方:“chris.charlotter.”接著揚起手晃了晃那本冊子,毫不吝嗇地夸獎:“brilliantgirl.”
司真汗顏,禮貌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面。”
對方瞥了她一眼,那視線說不清是冷漠還是傲慢,很快就移開了,仿佛看到的只是一團空氣。
司真便收回手。
司真陪著scott教授到一教,容納五百人的報告廳座無虛席,除了本學院的400多名師生,還有些慕名而來的外院學生。
scott教授站在中央的主席臺演講,司真在舞臺一側的小桌子前,專心地傾聽,記錄,然后一段一段地將他的意思轉述出來。
為了照顧這些中國孩子,教授刻意放慢了語速;司真本身英文不錯,準備也做得充分,這幾天的接觸下來對他講話的習慣有所了解,整個過程完全沒出錯。
講座很順利,結束時她松了口氣,剛一動,感覺到右腳鉆心的疼。
站了一個多小時沒挪地方,不動時沒察覺不對,這會兒猛地發(fā)覺腳腕已經(jīng)動不了了。
第四排中央,室友金筱筱跳起來沖她豎大拇指,司真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收好筆記本扶著桌子慢慢下去。
藥學院幾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來聽了講座,這會兒正上前向scott教授祝賀。
司真去和教授打了招呼,慢吞吞走到第四排,金筱筱和盛佳尋正在眉飛色舞地聊天。見她一瘸一拐地走回來,盛佳尋忙扶她了一把:“你腳怎么了”
“扭了一下。”司真撐著她坐下來,拿出保溫杯喝水。
盛佳尋把她的襪子拉下去,看了看她的腳腕,“腫的有點厲害,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司真點頭。疼得太厲害了,還是去檢查一下保險。
兩個人一人一邊把司真攙起來,金筱筱有點自責,“早知道就不讓你穿高跟鞋了,你不常穿,就容易崴腳。剛才還站了那么久。”
司真笑著安慰她:“不怪你啦,我沒留神和人撞到,才扭了。”
“誰我們?nèi)ビ炈?
“”
到校醫(yī)院拍了片子檢查,好在情況不嚴重,外踝韌帶輕度損傷,醫(yī)生給打了石膏開了藥。
回去時叫了輛火三輪,直接送到宿舍樓下。
忙學生會工作的羅青容已經(jīng)回到宿舍了,給她們帶了飯,四個人坐在一起吃飯,又聊起八卦。
“你們記不記得羅教授說過的那個學長,就為了賺錢養(yǎng)家放棄保研b大的那個。”金筱筱從司真碗里夾走一塊半肥的肉,還給她一筷子青菜。“我今天見到他本人了,長得還蠻帥的,就是太可惜了,放棄大好前程。要我說,他繼母那么苛待他,干嘛要管她死活,給她供著房子不說,還要供他弟弟上學,而且他弟弟才上小學,這包袱少說還得再背十幾年呢。”
司真動作一頓:“他親生父母呢”
金筱筱道:“親媽去世了,他爸又娶了一個,生了個小兒子。他繼母就是個典型的后媽,高中就逼他輟學打工呢,他上大學走的綠色通道,自己還貸款,家里一分錢沒出。現(xiàn)在他爸死了,他繼母看他有出息就賴上他,簡直了。”
羅青容道:“也不能這么說,法律上還是母子關系,他確實得盡撫養(yǎng)的義務。”
“我也知道嘛,就是覺得不值,這后媽真的會毀了他一輩子。雖然他這個人很優(yōu)秀,但拖著那個無底洞,哪個姑娘敢嫁。”
司真一直沒說話。
金筱筱感慨道:“真是可惜了那張臉”她撞了司真一下,“你今天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挺帥的,穿黑色大衣,個子特別高。”
黑色大衣,個子很高司真想起那個“chris”。
金筱筱忽然又想起一茬:“聽說今天喬氏剛回國的那個小開也來了,不過我沒見到誒,青容,你們學生會見到了嗎”
“沒有,聽我爸說他來過,但是好像沒去聽教授的演講。”
司真沒留神聽,一直在琢磨那個chris。
原本覺得他很傲慢,沒想到竟然和她的身世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