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夾著雪粒,呼呼地撞在涂了清漆的菱花窗上,好像要撞破厚厚的黃油紙沖進(jìn)來。
正月里天黑得早,剛剛傍晚就要點燈了。昏黃的油燈下,一位美麗的少婦正擰著剛從冰水里撈出來的帕子。
女兒已經(jīng)燒了一天一夜了,偏偏大雪封路,去鎮(zhèn)上請大夫的丈夫從早上出門,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陸氏心急如焚,既擔(dān)心女兒,又擔(dān)心丈夫,卻除了頻繁為女兒更換一下被高溫捂熱的帕子外,什么也做不了。
“蓉娘莫著急,我看安安好了很多了,沒有那么燙了,”曹氏摸摸孫女兒的額頭,接過陸氏遞來的帕子,重新敷上去,一面安慰兒媳婦道。
然而陸氏還來不及驚喜,床上的女童就突然驚叫起來,“不要,不要過來”
女孩兒的聲音沙啞又凄厲,聽得陸氏心疼不已,急忙撲到床邊去看。
小小的女孩兒受了這么大的罪已經(jīng)虛弱至極了,喊出這樣一句話后就再也沒有了驚叫的力氣。仍然還在噩夢中,陸氏把耳朵貼到女兒唇邊,也只聽到了一些不明其意的嗚咽聲。
曹氏想得顯然有些不一樣,剛剛孫女那句“不要過來”,令她心里一顫,安安她莫不是撞了邪吧。越想就越覺得孫女的病來得蹊蹺,曹氏急忙如來佛祖、太上老君,漫天神佛地禱告起來。
就在這時,屋子外傳來了拍門聲。
“娘,蓉娘,我回來了”顧大郎清朗的聲音夾在風(fēng)雪聲中隱隱約約地,并不如拍門聲來得響亮,卻令屋里的兩個女人都?xì)g喜起來。
陸氏急急忙忙跑到院子里給丈夫開了門,目光往顧大郎身后找了一圈,心就沉了下去,“大夫呢”
顧大郎肩膀一塌,高大的身影看來有些佝僂,他諾諾地低下頭,“大夫說雪大,不肯來,只給抓了藥。”
同方鎮(zhèn)太小,鎮(zhèn)上的大夫就那么一個,他好求歹求,大夫也不愿在雪深路險的時候跑一趟幾里外的小村子。顧大郎無法,只能掏光了身上的銀錢,把能買的藥都買了回來。
有藥總比沒藥好,陸氏這時候也只能寄望于丈夫帶回來的藥有用了。來不及慢火煨熬,先煎了一副藥熱乎乎地給女兒灌下去。
顧容安又想起那一天的場景了。
聽聞皇帝駕崩噩耗,顧容安憂極攻心吐了血,身體竟然就此敗落下去,第二天就起不來床了。
她怕自己過了病氣給一雙兒女,只能托了宋欣宜去照料,又把紫蘇派去了。整個宮里,能讓她放心把兒女托付的也就這兩個人了。
誰知到了晚上,就有男人闖進(jìn)了她的寢宮里。
顧容安認(rèn)得那個男人,他是劉裕的心腹大臣,隨著劉裕御駕北伐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趙世成。
沒有人阻攔和通報,顧容安在看見趙世成的第一眼就知道不對了。她把自己往床里藏了藏,沒有呵斥,試探道,“趙將軍來見本宮,可是有事相商”說著偷偷打量趙世成神色。
顧容安的房里有一顆堪稱奇珍的夜明珠,一到夜里便亮如白晝,是吳越送來恭賀劉裕登基的賀禮。當(dāng)年有很多妃子想要,最后卻被劉裕送給了她。她從來都自得此珠的珍貴,因為能把滿宮的女人氣得吃不下飯,她自己就能吃好睡香了。
然而此時,她卻恨不得自己沒有這顆珠子,就不會清楚地看見夜明珠的珠光下,趙世成臉上虛偽的假笑。
“臣自然是有事要與娘娘說的,”趙世成迫近幾步,直接來到顧容安的床前。
趙世成身材高大,站在床前,他的影子就把顧容安整個人都罩住了。
仿佛陰云壓頂,顧容安覺得喘不過氣來,攥緊了手里的絲被。
床上的女人墨發(fā)如瀑,眼波流艷。她皮膚白得透明,唇也紅得妖艷,夜晚看來,美得越發(fā)驚人。露在薄被外的肩頭只被一層薄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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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素紗掩著,并不能阻擋男人的窺探,紗下細(xì)細(xì)的大紅色肚兜帶子,纖細(xì)脆弱,誘人去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