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定墨還在思考她的頭一個問題,表情剛剛變得凝重,又聽到第二個問題,腦中微微一震:“夫人,您是說……”
“窮人館是最近興起的組織,而且很快就壯大了。”枝含雪抬眼看天,笑道,“時間不多了,院主,這個窮人館就是我要說的機會。”
“我略有聽聞。”律定墨緩緩地說,他把最后的祭祀用具堆起來,正色道,“百姓被壓迫民不聊生,他們加入窮人館,四處以流民的名義打擊比武館。”
“他們,沒有‘名分’。”
枝含雪輕飄飄地說,讓律定墨的思緒串了起來。
“既然關(guān)于出軍名分的爭討短時間不會有結(jié)論,為了避免我們繼續(xù)在僵持之下吃虧,或許應(yīng)該給這場爭討加快一下進度了。”
枝含雪說著,開始時候的婉約之氣漸漸變成了巾幗之氣。律定墨也為之微微震動,靜靜地聽著她的計劃。
“靜中有動,窮人館是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武器。我認為,應(yīng)該動員其他勢力,盡快調(diào)集人力,加入窮人館。”她的睫毛為之閃動,熠熠生輝,“窮人館現(xiàn)在只靠百姓,力量渺小。但如果有了三教、金戟鋒鑒等人手,他們靈活出擊,能夠?qū)Ξ愢l(xiāng)人造成不小的打擊。”
“異鄉(xiāng)人對流民無法制約,也無法將他們零散的行動歸于下界天整體的態(tài)度。這樣他們無法找到理由對下界天直接進攻,但他們的心血比武館卻朝不保夕。相信過不久,他們就會率先沉不住氣,有所動作。我們屆時隨機應(yīng)變,比現(xiàn)在的被動防守要好。”
一番分析,律定墨驚嘆之余,也對她這位曾經(jīng)平定昇平天的女中豪杰無比佩服。
“院主,我說得多了,竟然忘記隨時征詢你的看法。”枝含雪臉頰微紅,“那,你覺得如何?這可是我一路采風(fēng)最后定下的自鳴得意的計劃呢。”
“夫人智冠群倫,是鄙人不及,只有欽佩啊。”律定墨說的是他的真心實意,這般謀略不會出現(xiàn)在圣賢書里,他自然不會想到。
“院主,你也總該提些意見,不能只有我在說。我也在思考有沒有疏漏,既然關(guān)系民生,就一定要比紙上談兵更加注意。”枝含雪仍然希望他說些什么。
但是,這對律定墨來說有些犯難。但既然是枝含雪的請托,他也只好沉下心思考。過了不多時,他的確發(fā)現(xiàn)了一處疑慮。
“夫人,那鄙人說了。”他皺著眉頭,謹慎地提出,“窮人館聲勢浩大。可是我們不知底細,更不知道幕后首腦。貿(mào)然加入,是否會有落入陷阱的可能?……嗯,只是猜測,鄙人應(yīng)該只是多慮了。”說到后面他越有些拿捏不準,于是又添了一句。
枝含雪對于他的疑慮,卻只是笑了笑:“這點確實容易忽略。不過在來之前,我已經(jīng)見過了他們的首腦,相信沒事。”
“哦……敢問夫人首腦是誰?何以有如此把握呢?”律定墨不解。
枝含雪用手指了指上面,緩了口氣:“算得上一個很職業(yè)的乞丐。昇平天開象六觀下屬象地觀,曾經(jīng)的觀主,向不賒銀·湯休問。”
“……哦?”律定墨的表情微微吃驚。
…………
而在麗日浦,幾十座破舊的布塊搭成的營帳,不見蕭瑟之氣,反而人聲鼎沸,無比熱鬧。
與比武館針鋒相對,窮人館仿佛燎原野火,在下界天各地飛快地擴張開來。
因為異鄉(xiāng)人的到來,被商業(yè)掠奪導(dǎo)致流落街頭的百姓越來越多。而昇平天奇人湯休問選擇此時下界干預(yù),成為了下界百姓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