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您這是有備而來啊?
看著一臉醉意,心里跟明鏡似的老李頭,天依笑著問道。
老李頭瞇起眼睛,看著眼前這個8歲的娃娃,奸笑地說道。
“二皮找我時就跟我說了,二皮媽平時沒少幫我洗衣服,做飯啥的,這點面子我要是再不給,以后鄰居咋相見?”
老李頭笑著又褲兜里摸出來一支圓珠筆來,放在了合同上。
看著一好賣兩家的老李頭,天依笑著跟細毛點了下頭,細毛又朝母親使了個眼色,湘琴心領(lǐng)神會地拿過合同,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還不忘用大拇手指,在嘴唇上沾了一下,在合同落款處,蓋上了一個粉紅色的指紋印。
“嗯…………..香!”
聞著帶香味兒的口紅印,老李頭心花怒放的在合同上親了一口。
看著一臉賤像的老李頭,細毛真想上去踹他一腳,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極不情愿的從一沓錢里數(shù)出來1500塊,一臉假笑地遞給了老李頭。
“您點點………這是一個季度的房租,1500塊!”
老李頭接過錢,卻皺起了眉頭。
“還有1個月的押金呢?你不知道租房子要交押金的嘛?”
老李頭極度清醒地問道?
“啊…………….?”
被問蒙圈的細毛看了看天依,見天依點了下頭,就又心有不舍地點出了500塊,交到了老李頭的手里。
心想,這老李頭還真是貪心,老王頭月付他都忍了,現(xiàn)在自己2個半月交3個月的房租,他還不滿足。
“行………這合同也簽了,錢也收了,飯也吃了,我也該撤了。”
老李頭拿起桌上的二鍋頭,把瓶底僅剩的幾滴酒,也一仰脖地倒進了嘴里。
把合同四四方方地疊好,往兜里一揣,笑著揚長而去。
“呀…………李大哥,這就走啊?不多坐會兒?”
看著老李頭的背影,湘琴假模假樣地說著挽留的話。
“今天菜不錯,這花酒也喝美了,就不坐了,咱們2個半月以后見?”
說著老李頭,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呸………真他媽惡心,老的跟個癟茄子似的,還想吃天鵝肉。”
細毛忍了一晚上,終于把老李頭給送走了,看著老李頭遠去的背影,氣的直往地上吐痰。
“哎呀,行啦……….你目的達到就行了唄!”
湘琴拍了一把細毛的后背,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孩子們今天吃得怎么樣啊?”
說給大家聽的話,但說話時湘琴一直看著天依,好像在等待著什么似的。
“今天湘琴姨勞苦功高,等廢品收購站一拿下來,我會給細毛10%的干股,這樣你每個月都會有分紅拿,你看這樣行嗎?”
天依笑著看著湘琴。
“喲………哪敢情好,我不出錢,還有錢拿,這種好事哪里去找?”
說著話,湘琴把眼神落在了桌子上剩下的7000塊錢上。
“這都是老大的,他沒讓我們出一分錢,你就別惦記了。”
細毛趕緊把剩下的錢,又揣回到了褲兜里,白了一眼湘琴道。
“細毛已經(jīng)3個月沒管我要過一分錢了,而且每天回家都會往我枕頭底下塞20塊錢,我知道,這都是因為認識你的原因。看著他一宿一宿不睡覺出去抓魚賺錢,累得白天回來才睡,我知道,這孩子長大了,所以當他說約老李頭來吃飯的時候,我犇都沒打就答應(yīng)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虧待我兒子的。”
“放心吧,湘琴姨,我們都是兄弟,有錢大家一起賺,我還指望著毛哥以后在桃園路照著我呢?”
天依看著一臉認真的看湘琴,笑著說道。
“那必須的,他收了你的好處,就必須處處維護你。”
湘琴跟天依說著話,眼睛卻沒離開過桌上的合同。
“老大……….叫我毛哥這不是在折煞我嘛?”
細毛小聲嘀咕道。
天依趕忙在桌子底下踹了細毛一腳。
“行,有你這話阿姨就放心了,哪這合同?”
湘琴欲情故縱的看著天依。
“合同先放您這,等拿下廢品收購站,我再拿股份合同來跟您換!”
天依明白湘琴的心思,笑著說道。
“那行,那行……….那合同我就先收著,這孩子真懂事。”
見天依發(fā)話了,湘琴立馬把合同迅速地塞進了身旁的抽匣子里。
“老大,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細毛急切地問道,心想這房子也租了,廢品收購站要是拿不下來,這錢不是打水漂了?
“二皮……明天你讓你媽帶著你,跟細毛、耗子、檸檬幾個,去挨家挨戶地通知,只要大家把廢品賣給咱們,咱就高出王李頭一倍地收。二皮媽人頭熟,這一帶每家每戶的信息掌握也全面,有個大人跟著更有說服力,但收貨期是3天以后。”
天依掰開了雞頭,取出了雞頭里的雞腦仁,不緊不慢地塞進了嘴里。
“為啥是3天以后?”
細毛不解的問道。
“因為3天以后,老王頭才無家可歸,3天沒生意做,房子又到期,一院子的貨又沒地方放,這不就把他逼的,不得不把廢品收購站賣給咱們了嘛?呵呵……”
天依一口把雞冠子咬了下來,一邊嚼著,一邊笑著說道。
“老大………是不是有點太狠了?”
腦袋里幻想出老李頭六七十歲,無家可歸睡馬路的情景,細毛心有憐憫地說道。
“狠…………?你不是剛才還恨的牙根癢癢,直往地上吐痰嘛?怎么現(xiàn)在心又軟了?”
“呃………………”
“記住……商場如戰(zhàn)場,無毒不丈夫!再說了,這叫正當競爭好嘛?不過你也把心放進肚子里,我不會讓他無家可歸的。”
天依雖然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在想,這桃園路長大的孩子,就是比八里鋪的心要干凈。
這要是放在王皮皮身上,巴不得老王頭睡馬路,他好撿笑話呢。
“哪為啥高一倍的收,這樣我們不會虧錢吧?”
耗子又接回網(wǎng)吧門口的話題,繼續(xù)追問天依道。
“從每家每戶,到走街串巷的三輪車,這是一手。從三輪車到老王頭的收購點,這是一手。從老王頭的收購點,到大的廢品收購集散地,這是一手,從廢品收購集散地到再生資源加工廠,這是一手。我們高出一倍的收,也只是省去了三輪車的這一手,而我們賣,是直接賣給再生資源加工廠,算下來,我們賺的只會多,不會少。”
天依把雞頭上的雞皮都啃干凈后,把掰開的雞頭又再次合上,如原封不動般,放進了碗里。
“老大,我應(yīng)該給你買把芭蕉扇!”
細毛驚喜的看著天依打趣說道。
“怎么滴?讓我當鐵扇公主啊?”
天依白了細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