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的紅綠燈變化，對街的餐館飄來一股子炸醬面的香氣。
青木穿過幽靜的公園，秋千上的小情侶看到他的著裝嚇得遠離了一些，遠處學校剛好放學，穿著校服的學生們各回各家。
一切都仿佛五百年前。
直到青木抵達了一座宛若鋼鐵堡壘的黑色建筑，他通過戒備森嚴的大門，穿過地下的幽暗隧道，在一扇鐵門前駐足。
還沒等敲門，門后的人就問道：
“聽說這次遇到了尸食教的異端？”
那個聲音蒼老而有力。
青木恭敬回答道：“是的，大人。這次我們的運氣不錯，他們恰好就是上次逃跑的那群異教徒，特征都對得上。”
門后的聲音又問道：“都殺了吧？”
青木再次回答：“一個都沒留，帶回來的破繭者們也進行了記憶清洗，確保這件事情不會對外泄露出去。”
短暫的沉默以后，老人卻再次說道：“你們帶回來的那些土壤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檢測，的確是受到了污染。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真正想要污染的東西，是往生之地里的生命之樹！”
青木一愣，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
“想要污染偉大的生命之樹，那絕非是一場簡單的儀式，那群異教徒看似弱小，卻掌握著可怕的禁忌物！”
老人壓抑著憤怒詢問道：“我問你，東西呢？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偏偏弄丟了最重要的東西！你罪該萬死！”
青木的喉嚨上下滾動，冷汗狂流。
他大意了，只覺得殺死那群人就好了。
沒想到那群弱小的家伙，竟然掌握著禁忌物！
撲通一聲，巨大的威壓撲面而來，讓他雙膝跪地。
“本來以你的功勛，足夠換到一瓶神樹的髓液。”
老人嘶啞說道：“但現(xiàn)在，我要你去把那個東西找回來。立刻，馬上，去找回來。否則……你應該知道后果。”
這一次，青木失去了平日里的玩味和戲謔。
那雙略顯滄桑的眼瞳里，滿是恐懼。
·
·
夜晚，神根城西。
鹿不二和何賽這對難兄難弟終于抵達了自己的崗位，他們在城市里穿梭了一下午，仿佛一下子走過了五百年的時光。
一下子就從學生變成了軍人。
在至高聯(lián)邦和阿卡夏圣教的體系里，每個人都要為世界肩負起自己的職責，而你的能力決定了你所能享受的權(quán)利。
聽牧師們閑聊的時候提到，凈土的法則雖然很嚴酷，但只要你本身是具備才能的人，沒有人能夠阻擋你晉升的腳步，你可以從平民逆襲成總統(tǒng)，也能從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教眾加冕為教皇。
一切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
牧師們隱隱提到，在教皇和總統(tǒng)共治的世界里，還有一個凌駕于他們之上的位置，那是無數(shù)人都趨之若鶩的王座。
但他們也沒明說是什么。
反正都不是鹿不二或者何賽現(xiàn)在能染指的。
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就是所謂的軍事禁區(qū)，四面八方基本都是警戒區(qū)，中間是軍隊駐扎的地方，再往外是壁壘坍塌的現(xiàn)場。
城外是荒原，還有枯萎的叢林，斷裂的地縫。
隱約有異鬼的嘶吼聲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坍塌的壁壘灌進來呼嘯的寒風，城外是隨風彌漫的寒霧，建筑施工隊正在扛著器具撤離，醫(yī)療隊抬著擔架上的尸體在廢墟里狂奔，遠處是沖天而起的炮火和槍聲，還能聽到吶喊和嘶吼。
不時還有蒼老的軍人頂著寒風在運送戰(zhàn)時物資。
這么大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最可怕的就是城外的槍聲和炮火，寒霧里能夠看到不少模糊的背影，被火光照亮。
隱約能看到他們的眼瞳，都是森嚴的金色。
槍聲，哀嚎聲，嘶吼聲，轟鳴聲，混合在一起。
鹿不二剛剛來到這個號稱天才絞肉機的地方，帶著茫然的神情環(huán)顧四周，撲面而來的寒風就把一張廢報紙糊在了他的臉上。
他摘掉臉上的廢報紙，看清了眼前的惡劣環(huán)境。
即便他早有準備，但他的心態(tài)還是崩了。
“你管這叫我們居住的房子？”
他指著面前的斷壁殘垣大吼：“你確定？”
何賽也破防大吼道：“豬圈都比這強吧？”
廢墟里沒被毀掉的建筑不多，他們面前的破棚子在寒風里搖搖欲墜，旁邊放著倆木箱子，據(jù)說是他們的物資。
這里觸目所及之處都是廢棄的建筑，甚至連一盞路燈都沒有，也絕不會有什么水電，只有槍械和火炮的火光。
“關(guān)鍵是，沒有訓練和培訓嗎？”
牧師們回答，這就是訓練和培訓的一環(huán)。
“二位是從往生之地里歸來的高能種，你們經(jīng)歷過異鬼的戰(zhàn)斗，但還需要適應前線的惡劣環(huán)境。我們通常不會給高能種過于優(yōu)越的環(huán)境，那樣只會消磨你們的斗志，而真正的前線比這還要惡劣的多。當然，該給予二位的特權(quán)是不會少的，你們具備組建家庭權(quán)，人格保障權(quán)，土地所有權(quán)，房屋建造權(quán)，擇偶權(quán)，交配權(quán)，經(jīng)營權(quán)，等諸多權(quán)利……”
這里也是至高聯(lián)邦和阿卡夏圣教的體系里非常有趣的一環(huán)。
也是給予高能種的優(yōu)待。
比如人格保障權(quán)。
簡單點說，你罵別人的時候，別人不能罵你。
前提是對方是不具備人格保障權(quán)的中能種或者低能種。
再比如擇偶權(quán)。
顧名思義，你正在追求的女人，別人就不能追了。
前提是對方是不具備擇偶權(quán)的中能種或者低能種。
尤其是交配權(quán)，這個壓根就不需要解釋。
據(jù)說有些人因為觸犯了某種律法而被剝奪了交配權(quán)，婚內(nèi)都特么不被允許進行正常的交配，否則就是違法的。
總之凈土的法則似乎就是這樣。
以能力來分配權(quán)力，把人們嚴格分開。
然而，高能種如果評級出現(xiàn)問題，也有可能會被降級。
同理，低能種和中能種，也不是沒可能完成逆襲，成為人生贏家。
當然這些都不是鹿不二他們要優(yōu)先考慮的。
他們更關(guān)心的是前線的情況。
“無論是教皇或者總統(tǒng)，還是各大主城的城主，亦或是他們的后代，凡是具備進化資格的人，都要從前線的戰(zhàn)場開始，這是一切的。”
“根據(jù)數(shù)據(jù)分析，西城前線出沒的異鬼等級通常不會超過一階，沒有任何一個覺醒的高能種會死在它們手上。你們殺死異鬼，換取功勛，才能在進化之路上走的更遠。”
“新兵保護期間，如果出現(xiàn)緊急情況，自然有教官出手，保護你們的安全。”
“從今以后，你們駐扎在這里，你們生活在這里。面對生命災害時，你們戰(zhàn)斗。面對異端入侵時，你們戰(zhàn)斗。你們是壁壘的第一道防線，肩負著守衛(wèi)人類城邦的神圣使命。”
牧師們微笑說道：“歡迎加入第三城衛(wèi)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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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