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燃燒的生命
破敗的城門口回蕩著冰冷的機械音:“新兵何賽,新兵鹿不二,歡迎加入第三城衛(wèi)軍超凡戰(zhàn)斗序列,你們有二十四小時戰(zhàn)備時間!”
沒想到在這里竟然還能看到無人機,它們盤踞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嗡嗡作息,泛著紅光的攝像頭鎖定了心態(tài)炸裂的少年們。
鹿不二總算是松了口氣,好在有二十四小時的戰(zhàn)備時間,也就是說他們是可以休息的,雖然條件過分簡陋,但也聊勝于無。
這棚子里有一張發(fā)霉的木板床,一套折疊式的桌椅,儲物用的柜子還掛著一把鎖,最有價值的就是取暖用的壁爐了。
“真是干凈又衛(wèi)生啊。”
何賽在棚子邊找到掃把:“鹿哥,我先來幫你打掃一下。”
鹿不二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體質(zhì)弱扛不住,擺手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意這些,先看看生活物資,否則咱倆都得餓死。”
何賽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有倆大箱子沒開,當(dāng)他湊過去準(zhǔn)備開箱的時候,神情卻出現(xiàn)了變化:“鹿哥,鎖被人給撬開過。”
鹿不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急忙打開物資箱看了一眼,箱子里最醒目的就是他們的加絨軍裝,其厚度足以抵御這個寒冷的冬天。
日常用品也有不少,比如加厚的水帶和熱水的水壺,做飯用的鐵鍋和吃飯用的碗,再就是尋常的洗漱用品和劈柴的斧子以及打火石。
“米只有三分之二,面包少了一半,蔬菜兩袋,蛋白棒呢?能量粉呢?維生素呢?合成肉呢?雞蛋呢?油怎么就剩個底了?”
“咱們兩個人,只有一套防彈背心和防彈頭盔。”
“還好,左輪手槍還在,但是子彈少了一大半。”
“軍用匕首被人換過,特么的給了個舊的……嗯,我這個佩劍已經(jīng)生銹了,劍鋒上還缺了個口兒,何賽你的呢?”
“鹿哥,我這個劍鋒都特么已經(jīng)沒了!”
破棚子里,這對難兄難弟對視一眼,都懵了。
“鹿哥,這跟文件上寫的物資清單不一樣啊,會不會是因為他們想讓我們來當(dāng)廉價勞動力,故意來欺騙我們,給我們畫大餅?”
“不會,以他們所掌握的權(quán)力,根本沒有必要欺騙我們。根據(jù)我的判斷,凈土里的這套模式是在追求極致的效率,但問題在于他們似乎也無法保證制度到了底層還能被百分百的遵守。”
“啥意思?”
“簡單來說,有人在的地方就會有勾心斗角,本該屬于我們的物資,被私利熏心的某些人給克扣下來了,明白了么?”
“臥槽。”
當(dāng)時那些牧師們是在西城的軍營倉庫里拿了貨,把箱子和鑰匙一起給他們的,全程都是公開透明的,不可能有時間來動手腳。
那剩下的可疑對象,就只有第三城衛(wèi)軍的長官了。
“真特么不是人啊。”
何賽喃喃說道。
“確實,但也沒什么辦法,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然而,這是一個以價值來衡量生命的世界,只要伱比他們強,那你就有話語權(quán)。所以你需要強大起來,才能出這口氣,先換軍裝!”鹿不二脫掉衣服換上那套漆黑的軍裝,消瘦的身板一下子就被武裝起來了。
多了一絲筆挺和干練,還有不屬于少年的凌厲。
“防彈背心和防彈頭盔是你的。”
他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平靜說道:“不要不好意思跟我爭,也別因為我是病人就擔(dān)心我。我這條命不值錢,而你才有大好的前途,你必須活下來。我早晚都是死,你活下來我才有希望不是么?”
何賽愣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鹿不二把自己的佩劍也跟他換了,左輪手槍的子彈也分給他一部分,自己只留了二十枚左右,用來防身是足夠了。
何賽是沒經(jīng)歷過社會毒打的孩子,想法都比較天真。
但他不一樣。
他見慣了人情冷暖,也隱約讀懂了凈土里的生存法則。
目前來看他能活下去的概率不高,如果找不到治病的法子的話,他就會盡全力獲得更多的功勛去換取資源,把東西留給摯友。
再用自己的死,喚醒何賽。
這樣也算死的有價值了。
雖然……很不甘心。
“劈柴,生火,做飯,快快快!”
鹿不二知道時間不多,他們還要時間來休息:“這些事我還在的時候可以幫你做,但是我不在了以后就需要你自己來做了。所以好好看著,這些生存技能你都是要學(xué)會的,集中注意力。”
他拎起斧子劈柴,再用打火石來生火,架起了鐵鍋熬了一鍋粥,除了撒了點蔬菜之外,什么都沒加:“肯定比不上你以前在家里吃的那些,但現(xiàn)在能填飽肚子就已經(jīng)不錯了。”
何賽什么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看在眼里,記住了每一個細節(jié)。
他喝下那碗粥的時候,眼眶有點發(fā)紅。
因為他意識到了,人總歸是要經(jīng)歷生離死別的。
鹿不二本來就沒有太多時間了。
如此寒冷的冬天喝下一碗熱粥還是很治愈的,尤其是燃燒的壁爐給他們增添了一抹暖意,可惜這個破棚子四面漏風(fēng),還是很冷。
他們邊吃邊看文件,上面介紹了前線營地的詳細信息,果然都是教人速成的注意事項。
這里沒有人會給他們培訓(xùn)。
也沒人會告訴他們該如何生存。
這跟五百年前戰(zhàn)爭時期強行充軍一樣,沒有人手把手給你培訓(xùn),當(dāng)你面對敵人的時候,你只能選擇沖鋒,退縮就是死路一條。
唯一的區(qū)別在于他們是從往生之地生還的高能種,理論上只需要完成進化即可在前線生存下來,否則就會被視做廢品而淘汰。
根據(jù)牧師們的說法,沒有任何一個高能種會在剛剛抵達前線的時候死亡,要死也是死在后續(xù)更危險的任務(wù)或者戰(zhàn)斗里。
而凈土里的每一個高能種都是這么過來的,首先你要克服惡劣的環(huán)境,并且完成進化!
“還記得牧師們說過什么嗎?”
鹿不二平靜說道:“我們是在這里守門的,以后要長期生活在這個鬼地方,要為長久做打算,先看看其他高能種怎么做的。”
何賽嗯了一聲,他發(fā)現(xiàn)城門附近也搭建著不少臨時建筑,有的也是破舊不堪的棚子,也有能夠遮風(fēng)擋雨的木屋。
他試圖尋找掌握佩戴著圣徽高能種,可惜放眼望去都是后勤部和物資部的人在忙著修補坍塌的金屬壁壘。
轟隆一聲巨響。
本就坍塌出一個巨大缺口的金屬壁壘,塌得更加徹底了!
這對可憐的兄弟眼睜睜看著巨大的金屬碎塊轟隆一聲墜落在地,狂風(fēng)席卷著塵埃如同海潮一般撲面而來,揚了他們一身的灰。
兩碗粥也沒法喝了。
“鹿哥……”
何賽欲哭無淚。
鹿不二實在是繃不住了,表情逐漸猙獰起來。
“全軍警報,檢測到大規(guī)模異鬼入侵,常備軍傷亡率已達5!西城壁壘破碎程度超過70,立刻進入緊急戰(zhàn)備狀態(tài)!”
“新兵何賽,新兵鹿不二,你們有十秒鐘戰(zhàn)備時間!”
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