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我們在井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鐘了,本來那時候天就挺黑了,原本幾個人不想去,可是無奈村長說這事耽擱不了,必須盡早火化,這樣一來幾個人才壯著膽子去了,我本來也想跟著一起去湊湊熱鬧,結(jié)果路過我家的時候,啞巴姐姐一把將我給拽了進(jìn)去。
“不想死別去,井里還有一個人,村子恐怕要完了。”
言簡意賅的三句話,把我聽的云里霧里的,可是無論我怎么問她也不再多說一句,既然我出不了大門,只好爬上屋頂朝著后山的方向看去,一場大火從后山燒起,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一天之內(nèi)村子里面死了一家兩口,原本張姓在我們村子就是外來姓,如今也要絕戶了。
本以為這件事情到此就會告一段落了,可是沒想到去火化的那幾個人又出事了。
當(dāng)天晚上那幾個去火化的人根本就沒回家,當(dāng)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他們也不在后山的位置,而是都死在了井邊,死狀極其慘烈,井邊有一顆老槐樹,而他們幾個則都被掛在了老槐樹的樹枝上,腹部位置好像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給劃破了,各種臟器流了一地,而腸子則拴在了樹枝上。
那一幕我想我永遠(yuǎn)忘不了,現(xiàn)場的血腥味就如同身處在一個屠宰場一般,幾個人的面部表情極其驚恐,眼神空洞,五官已經(jīng)扭曲,嘴角還吐著血沫子,整個人懸空著,四肢下垂,就像是屠宰架上待宰的羔羊似的。
“我的兒啊,是誰殺了你啊,有本事沖我們來,對一個孩子算什么本事。”
幾家大人心疼的跪倒在地上,還有幾個人干脆就暈倒了過去,這讓誰家能受得了,村長似乎也急了,用力將拐棍杵地,大聲喊道:“這他娘的是哪個畜生干的,他們還是孩子,有本事你給我出來。”
“村長,我感覺這事太蹊蹺了,根本就不像是人干的事,我剛才派人去后山看了看,除了后山的地被燒了,根本就沒有火化的痕跡,就算是尸體燒成了灰,也該有點骨頭渣滓,可是一點沒有,我懷疑……”
說話的這個人是村支書,名叫周克方,村長雖然是村里管事的,但是很多事情的抉擇還是由他來處理的,他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但是村長不傻,立即說道:“你是說張全勝他娘根本就沒有被火化,而是消失了?”
周克方點了點頭,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村長,您還記得十八年前的江生陰命嗎?會不會是……”周克方雖然聲音說的比較小,但是我還是聽到了,我聽后心里咯噔一下,胸口位置就像是猛然收緊一樣,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傳來。
江生陰命,周克方難道說的是我?
“你是說老秦家那小子?他是從江上生的這事不假,可是陳舜天當(dāng)年不也是打了保票說咱們不會出什么事情,再說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不也是挺好的。”村長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這件事情。
“陳舜天?那家伙十幾年沒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死活都不知道,村長,咱們村子上千口子人,可別拿這些人開玩笑,你看這些人死的這么慘,估摸不準(zhǔn)下個就是你我。”周克方此時臉上已經(jīng)開始滲出了汗水。
村長嘆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你說怎么辦,加上張全勝和他娘這都死了五個人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外面早晚會知道,而且就像是你說的如果張全勝他娘真的消失了,那估計事情就大扯了。”
“晚上來我家,我跟你商量點事。”這是我聽到周克方給村長說的最后一句話,之后村長就招呼村里人將那幾具尸體給送回了各自的家里,只是說這件事暫且作罷,等村里研究之后再說。
這件事情鬧得人心惶惶,大白天的家家戶戶都開始鎖上了門,整個村子就如同死寂一般,街道上也空無一人,我聽了村支書的話心里一陣落寞,如果說這些人真的是因為我才死的,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姐,你說我真的是天生陰命嗎,村子里的人都是因為我才死的嗎?”我看著啞巴姐姐,她卻沒說一句話,只是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過了半晌她才從嘴里說出了幾個字:“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沒人能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