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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從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嫁走,爹爹就被調(diào)離京城了。西涼大敗,又是剛剛求和,眼下西疆正是安定之時,有什么緊急軍務(wù)恐怕只是為了讓自己能順利和親吧
她心中有些寒,都說伴君如伴虎,他們花家為皇上賣命多年,卻不知道,哪一天會被皇上賣掉。
此次和親,恐怕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
花著雨沉吟片刻,道:“錦色,既然你來了,不如你留下,讓桃色回去吧。北方蠻荒之地,還是少一個人去受苦吧”
錦色和桃色不同,她自小是吃苦過來的,少時和花著雨一起學(xué)過武,這些年在府里和侍衛(wèi)們也經(jīng)常一起練武,雖不是武藝高強,但總比一點武藝也不會的桃色強。如若可以,她是希望她們兩個人都回去的,但是,她現(xiàn)在渾身無力,無人照顧還是不行的。
桃色死活不愿回去,花著雨只得讓錦色將她綁了,稟明了北朝的賢王,讓禮部隨行的軍士將她送了回去。
送親的隊伍一路向北,走了半月有余,終于到了南朝和北朝交界之地連玉山。
連玉山是南朝和北朝的自然屏障,山勢逶迤,層巒疊嶂,連綿不絕。過了連玉山,便是北朝的地界了,是以禮部送嫁的五百人在山南辭別了花著雨,便向京城回轉(zhuǎn)而去。自此,便只有花著雨和錦色兩個南朝人孤零零要到異國去了。
她站在連玉山的山腳下,任北地的冷風(fēng)吹動她的衣袂,在風(fēng)里翩翩起舞。心中,不是不悲涼的。翻過了連玉山,她便真正的離開故國了。
終于還是要嫁嗎
依著她的性子,她早就在半路上逃了。
可是,身份所限,她卻不能逃。若是逃走了,爹爹和在京里的奶奶一定會受到牽連。而且,她也逃不了,她的武功,還沒有恢復(fù)。
錦色是會武功的,一路上,多次試圖解開爹爹封住她的內(nèi)力,可是不知為何,卻總是沒有成功。花著雨懷疑,是那杯合巹毒酒的緣故。
這一刻,她有些恨姬鳳離。
為什么,做的要這么絕,為何,還要對她下這樣的毒藥。
起風(fēng)了,這北地的風(fēng)冷的徹骨。
花著雨向著南方拜了拜,便上了馬車。
翻過這座山,對于他們這樣載著陪嫁的隊伍,要一天一夜的工夫,無論何時出發(fā),必定要在夜里過山。
他們是在清晨出發(fā)的,翌日一早便可以翻過山了。北朝的軍士很是高興,對于他們而言,是終于要回國了。
夜。
山里的夜極是幽靜,這個季節(jié),也沒有鳥蟲的鳴叫,只有車輪輾輾的聲音,聽上去分外的令人心驚。
這樣的黑夜行路,對于花著雨并不陌生,往日里她都不曾有過一絲懼怕。可是今夜,或許是因為內(nèi)力被封,手腳綿軟的緣故,心頭,竟也涌起了一絲莫名的戰(zhàn)栗。憑著她敏銳的感覺,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錦色,你掀開車簾,讓我透透氣。”花著雨低聲說道。
錦色依言掀開了車簾,花著雨凝眸向外望去。冷冽的風(fēng)拂過她的發(fā)鬢,枯樹殘雪隨著馬車的前行緩緩后退,融在身后的夜色之中。
馬車即將駛?cè)氲氖且欢螎{谷,兩旁是高高的山崖。花著雨心中一寒,此地,在兵家看來,是最適合埋伏突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