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巖從不覺得公益救援就該同商業(yè)涇渭分明,飛鷹的救援設(shè)備能保持著最新最前沿的水平,全靠商業(yè)資本的注入,而每次設(shè)備的升級,能幫他們救出更多條人命。
他隨手拎起酒杯旁的櫻桃放進嘴里,并未發(fā)覺自己也成為他人眼中的獵物。
在這個場子里,他的氣質(zhì)十分獨特,不似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公子,既有滄桑浪子的不羈,又微妙地摻雜著商人的內(nèi)斂和精明,總之就是新鮮又可口,一進會場就被名媛們紛紛盯上,見他落了單便一波波地上來攀談。
于是鐘巖剛應付完位高權(quán)重的老男人們,又被迫面對嬌笑盈盈的女人們,直到被香水味熏得眼底冒火,終于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擱,偏頭點起根煙,驟然冷下的眉眼里已經(jīng)帶了怒意。
鐘巖發(fā)怒時很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野獸,令覬覦他的女人即想被野獸撕咬,又不得不為強烈的氣場震懾住而退避三舍。
他靠在角落重重吸了幾口煙,又垂眸看了眼表,據(jù)說今天晚宴的高.潮是宣布星光集團和齊氏聯(lián)姻,希望他殘存的耐性足以支撐到那時。懶散的目光掃到剛踏進會場的人影,一口煙滑進喉嚨,嗆得他大聲咳嗽起來。
他確實沒想到自己前兩天發(fā)出的祈愿,這么快就被宣告無效。今天她倒不是中世紀公主了,鳥毛被加了數(shù)倍披到身上,再配上裙子上blingbling的鉆飾,簡直像要登臺走秀的維密天使。
咳,好吧,她比維密天使穿的倒是多點……
他夾著煙站定,不得不承認,齊悠悠長著張足夠驚艷的臉,當她踩著金縷高跟鞋,披著一身鳥毛,氣勢十足地走進會場時,所有正在攀談的人有了片刻分神,可齊悠悠氣定神閑地穿過那些各異的目光,挺直的腰身毫不松懈,仿佛真當自己是正在走秀的國際模特。
鐘巖意外地覺得精神了不少,仿佛在這沉悶的晚上終于發(fā)現(xiàn)了些樂趣,他饒有興致地又拿了杯酒過來,看著今天宴會的主人,星光集團的大公子王彬走過去牽起齊悠悠的手,望向她的目光里有毫不掩飾的愛慕。
鐘巖一挑眉,這才明白小公主居然就是今天訂婚宴的主角:即將嫁入星光集團的齊氏千金齊悠悠。
他低頭咽了口酒,內(nèi)心莫名有點惋惜,王彬這個人他很早就認識,刻板地遵從商業(yè)規(guī)則,一切以利益為先,他很不屑這種毫無人味的活法。而小公主雖然總打扮的妖里妖氣,卻令他覺得生動有趣,是那種被移到深山,也要最招搖鮮艷的驕傲花朵。
不過以她做人的夢幻程度,嫁入和娘家匹配的豪門算是最好選擇,從被寵壞的大小姐到被疼愛的少奶奶,人生平順無波,當然,也夠無趣……
齊悠悠壓根不知道自己正被人腦補出一場人生悲喜,她蹙著眉,對王彬四處宣稱自己是他的未婚妻而感到不滿。嚴謹點來說:如果今天她逃婚不成功,才能真正被稱為未婚妻,如果逃婚成功,他們只是見過幾次面的路人甲,這種現(xiàn)象也許該定義為薛定諤的未婚妻。
她在思考時,淺黑的眸子仿佛蒙
了層霧,唇瓣微微翹起,有種介于成熟與懵懂之間的嬌媚,讓身旁的王彬看得有些發(fā)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