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現(xiàn)在也死了。你覺得我要花錢給她修墓穴么立牌位?她都沒有給我牟懷中生下一男半女,有什么臉進(jìn)我的祖墳?”牟懷中的聲音很是低沉,竟然還有些恨意。
“那也是你的妻子。”拴柱還是盡量爭取著。
“你是想我也將你趕走么?”牟懷中雙眼露出了兇光,“你小子給我記住了,這種時候,朝不保夕,你以為我不想么?但是,手里有錢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長安城什么時候會被攻破?你知道我們會不會死?你以為我們不會死么?你以為那些人會放過我們么?”
拴柱也知道現(xiàn)在戰(zhàn)事已經(jīng)起來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打到長安。他們從住店的客人那里聽到了最新的消息,就連洛陽都被一把大火燒的一干二凈,其他的城池也是同樣的命運。而那些百姓,死傷無數(shù),幾代人的積累的財富也都付之一炬。
家破人亡,比比皆是。
最終,老實的拴柱還是聽從了牟懷中的指令,將老板娘放進(jìn)了一領(lǐng)破席中,自己拉著車離開了客棧。
他內(nèi)心交戰(zhàn)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把尸身拉到了城外北郊老板娘的娘家。她的家人早已經(jīng)跑了,茅草房也荒廢了許久。他拉著車進(jìn)去的時候都沒有費力氣,只是天色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費了半天的力氣,點燃了一些干枯的樹枝作為照亮,然后在院中那棵桃花樹下開始挖坑。
桃花樹應(yīng)當(dāng)有五十年了,之前跟老板娘回娘家的時候,她還說這棵樹是她爺爺親手種下的,希望她可以長得面若桃花。如今,沒想到的是這里竟然成為她的葬身之地。
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拴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他本應(yīng)該是害怕,但這是他熟悉的人,就并不覺得害怕,甚至他還想和她說說話,訴說一下心中的委屈和憤怒。
一鏟子一鏟子,他一直在使勁的挖坑,想著過往的種種,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挖累了,就歇一會兒。坐在尸身旁邊,輕聲說上幾句:“別著急,就快挖好了。其實,在我心里,老板像是我的父親,你像我的母親。哎……別生氣,我也不是說你老的意思,只是那種感覺。現(xiàn)在,你死了,我?guī)湍懵衿饋恚饶阆螺呑油猩臅r候,一定記住要找個好人家在嫁,反正別找這種壞脾氣的。等到年底我拿到工錢也就走了,管他去哪里,反正先離開這里再說。”
拴柱一邊絮叨,一邊看著那個并不大的坑也在發(fā)愁,到底挖多深,才能夠把尸身埋下呢?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黝黑的泥土中似乎露出了一個尖角,像是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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