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回憶了一下,確實如此,不知道大哥的意思,也不回話,只是點頭。
“適啊,這做人就像是做鞋一樣。”
“一塊皮子,做什么樣的鞋,在割皮子之前就要定好。做了一半,又想改變,那這塊皮子還有什么用”
“如今墨子正在城中講學,你卻不珍惜,這時候或是想到家里,難道不像是一塊做了一半鞋的皮子嗎要做什么事,就做下去,不然之前做的那些不是沒用了嗎”
適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嫂子,以為嫂子這時候要說句諸如“他做這些事也理所當然”之類的話,卻不想抬頭后發(fā)現(xiàn)嫂子只是在那吃飯,竟沒有什么言語,神色也沒什么改變,只是將一截咸魚撥弄到了丈夫的瓦罐中。
“哥,我沒改變心思,只是下午墨子又不講學,我便去撿些柴草。再說了,上午時候,墨子還說我璞玉可雕呢,這可是真事,你不信去問問那些人。”
“真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墨子是什么樣的人物就算自己弟弟聰慧,可也不可能這么短時間就得到一句璞玉可雕的評價啊。
適撓頭將上午的故事講了一遍,但是隱去了故事的來源,這個在適看來并不好笑的買鞋的笑話引來了兄嫂的陣陣笑聲。
半晌,麂又道:“那就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了一半又變了。對了,你嫂子給你做了件新衣,再去聽講學的時候就穿那件吧,一會去試試合不合身。”
適嬉笑道:“我是學墨,又不是學儒,不用穿新衣。墨子都穿短褐。不過,謝謝嫂子,等我以后有了錢,一定先給你做件錦絲的。”
嫂子哼了一聲道:“免了,我怕穿著燙皮。”
麂也笑了幾聲,都未作真,剩下的事也就沒再提。
吃過了飯,又沒有燈可點,趁著還有點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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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中。
木板上是一堆軟麥秸,這就是自己的床鋪,旁邊放著一件麻布衣衫,正合身。
將那一小包種子小心地收好,窩在麥秸中,揉了揉肩膀,雖然累可終究太早,怎么也睡不著。
雙手枕在腦后,翹著腿,琢磨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早在上午碎碎念的時候就已定下。
所謂勇氣或是智慧,從不是去哀怨不可改變的事,事已至此,如此而已。
想著下午和那些農(nóng)夫的交談,覺得縱有千般奇思萬般妙想,以現(xiàn)在的農(nóng)業(yè)水平,很多東西就算弄出來也沒有實施的機會。
這時候深山老林很多,人跡罕至之處遍地,但是都距離太遠。這些種子太過重要,如果單靠自己,至少也要三兩年時間,什么都不干地看著這一袋種子變成幾籮筐種子才行,而且還要擔心被人搶走。
單靠自己是絕對不行的。且不說搶不搶走,就算自己跑到深山老林中,這兩三年又吃什么
在家吃飯哥哥嫂子可以養(yǎng)個閑人,但要是走出去那花銷可不是哥哥嫂子能擔負的。
思來想去,那包種子依舊是破局的關(guān)鍵,而想要保護好那包種子成為自己的砝碼而不是被別人強取豪奪而去,又必須依靠墨家的勢力也必須成為正式的墨者。
亂世之中,不能走一步看一步,適覺得自己必須規(guī)劃好今后該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