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身子猛地一顫,但她沒有退縮,她明白他怕她離開,他口硬心軟,她當下若走了,他會更難過,她說:“我不會走的,你放心吧。你怎么趕我都不會走的。”
宋煜突然紅著眸子,沉聲道:“我不能表演劍術,但我可以擋酒!你...為什么不找我擋酒..."
沈江姩回想起宴上他手撫摸膝蓋的畫面,誠實道:“我以為你不屑參與這種寒暄的禮儀,你都與旁人不同的,那些人都是你的下屬,你自身高高在上。我就沒找你...而且...我擔心影響你聲譽..."
宋煜沒有說話,倒也沒有方才那樣對她嚴厲,用視線研讀她神情。
沈江姩將燈籠插掛在墻壁,她聽見他居然成了說‘今天不行了’的那個,她意識到他已經(jīng)情緒低落到了極致,她主動摟住他的腰,她感到宋煜的身體僵了僵,她柔聲問,“怎么不行了呢,可以告訴我嗎。我陪你說說話,好嗎。”
宋煜試著將她的手從他腰上拿開,可她抱得那樣緊,他竟一時不能將她推開,也許他舍不得推開,若真想推開,她那樣柔弱,怎么也推得開的,“怕我吃醋發(fā)作肅王,是么。玩夠了,這時來安撫我了?怕我刺他幾刃,還是剜去他一目。”
沈江姩覺察到他要推開她,她便將他抱的更緊了:“我不會放手的。我纏上你了,宋煜。隨你怎么說,反正你說的不對。我不是為了保護肅王來安撫你。我是關心你,才來的。我和他在一起抓內鬼,也是為了你。”
“沈江姩,你...”
“我就是為了你。”
“你...住口。”
“我就不住口,我是為了你,宴會上我一直在偷看你,...生怕你頭被爆了...”
“你偷看我干什么?”
“不知道。我忍不住...”
“沈江姩,陪你走上的御階的不是我,給你受封的不是我。為你擋酒的不是我,給你表演劍術的不是我。”宋煜輕聲說,“你的慶功宴,我是什么角色,可有可無的旁觀者么。”
“可我走到今天,全是因為你。”沈江姩說,“給我受封的是誰,陪我走御階的是誰,誰給我表演劍術,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那個悄悄離席的宋煜。”
宋煜眼睛動了動,想起正月底涼州的船期,他沉默了,“沈江姩...你...”
會和肅王一起去涼州嗎。
他險些問出來最想問的話,可他沒有勇氣問。
沈江姩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在一起好不好,我們重新在一起,宋煜。”
“不是已經(jīng)在一起了嗎。”宋煜無奈道,“昨晚、今早不是發(fā)生了幾回。已經(jīng)在一起了。”
“我不是說身體,我是說心。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以后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利益或者意見,放棄你了。”沈江姩試著解釋,“以后擋酒我會找你的。”
宋煜甚至沒有力氣去提讓她把茶花,貓,還有四十五箱禮品還給宋慕之,因為她有那樣多的理由,她的原則,她的待客之道,她對宋慕之的感激之情,讓她不能去還這些東西,他說:“我已經(jīng)被趕出來了沈江姩,我沒有辦法心無芥蒂地把心給你。我不確定你會不會再將我晾在一旁,七年,甚至更久。如果沒有小滿...你還會想和我在一起么...”
“如果我不是真心,我沒有必有生下和你的孩子。我可以把她打掉。你有看到我的肚皮,還有那七針。我其實從小挺嬌氣的。我都不相信我未婚生下孩子。”沈江姩感覺到無論怎樣,她都不能挽回宋煜的心,她情急之下說道:“你可以在我身上刻你的名字,宋煜。這是我的誠意。我只屬于你。我知道你曾想這樣做...”
宋煜的心猛地被擊中,他面色嚴肅的打量沈江姩,他久久沒有說話,心中的傷痛逐漸被撫平。
沈江姩見他沒理睬她,她很尷尬,他對落字顯然已不感興趣,因為天冷,她凍得吸吸鼻子。
“冷了吧?”宋煜見她吸了鼻子,便半擁著她來到一處石柱避風處,她如纏在他身上似的,他頗為無奈,又有些安心,覺得自己是有些分量的。
“我不冷。”
“不冷吸鼻子干什么。”宋煜把身上的披風披到沈江姩的身上。
沈江姩見他把趙婷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她憤怒的將這披風扔落在地,用腳踩了幾下。
沈江姩發(fā)現(xiàn)她提議在她身上刻名字后,宋煜的怒火熄了一些,她也不知他為什么息怒些許,她趁機問道:“我不要穿趙婷做的衣裳。你為什么明明知道她密謀害你,你還讓秦鐘跟著她折騰,為什么不除掉她?”
宋煜見她將衣衫踩在腳底,他微微嘆氣,“你不冷嗎。跟衣服過不去干什么?”
說著,他將他身上原有的外衫要退了給沈江姩。
沈江姩忙將地上的披風撿起,她說:“別脫外套,仔細著涼了,我穿趙婷做的衣裳就是。你讓我陪陪你吧。你別總是說想一個人待著,我知道你覺得我任性并且愛反悔,信不過我,覺得我動機不純,但你可以試著相信我,我可以給你一個穩(wěn)定的陪伴了。不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讓你每天發(fā)愁了,我不知道你在顧慮什么,你可以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