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還是繼續(xù)過著,偶爾在電視上或雜志上看到她的身影,心里似乎已經(jīng)掀不起多少漣漪了。
季瑾瑜很喜歡他家的湯圓店,因為許多單身的妹子大多都會在他這里找到另一半,像是映照湯圓這個寓意一樣,看到他們有說有笑地吃湯圓的樣子,他就覺得好滿足。
反而倒是他父母就有點著急,怎么來吃湯圓的妹子就沒看上他們兒子呢?
不不,他們家兒子是有市場的,都怪他嘴笨,沒聊上幾句妹子就被后來的高大帥氣熱情開朗的小伙給勾走了,簡直恨鐵不成鋼!
這天,臨近傍晚,父母有事先回家了,留季瑾瑜一個人在處理一些收尾工作。
一個流浪漢進了來。
“歡迎光臨,請問您是要吃紫玉板栗,還是清爽菠蘿,還是陳醋藍莓口味的湯圓呢?如果都不喜歡,這里還有其他口味的。”他走到流浪漢旁邊,伸手遞菜單給他。
他并不歧視流浪漢。
誰知對方猛地站起來揪住他的衣領(lǐng),沙啞得有些難聽的聲音朝他吼叫道:“季瑾瑜,憑什么你能活得那么瀟灑!憑什么!”
“哥?”少年有些不可置信,面前那么邋遢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哥哥。
“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季楠粗梗著脖子狠叫道。
看著面前的人干凈整潔帥氣的模樣,再想到如今自己的落魄窮酸樣,強烈的不甘心漸漸占據(jù)了季楠的心頭。
“季瑾瑜,你既然還叫我一聲哥哥就把這家店給我。”季楠余光瞥到這家裝潢不錯的店,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貪戀在眸底瘋狂洶涌著。
生活的壓力像個巨大無比的磨盤,終究還是把這個曾經(jīng)高傲自大的富家子弟打磨成了市儈勢利的模樣。
他真的是過怕了這種流浪狗一般的生活,以前的朋友現(xiàn)在見到他只會狠狠嘲諷辱罵。他也曾想找過沈言曦對質(zhì),但是,別說見面了,就連門都沒進得去。
“不行,這是我父母的心血,我不能把它給你。”季瑾瑜一聽直搖頭,盡管他很可憐他哥哥變成了這個模樣。
“少他媽給我找借口,那兩個老不死的早就進了……你說什么?你父母?親生父母?”季楠堪堪停住,猛地反應(yīng)過來。
“哈哈,怪不得她敢悔婚,敢打擊季家,原來,原來她早就找到了你父母,怪不得,怪不得……”季楠恍然大悟,雙眼渾濁,魔怔一般在念叨著。
季瑾瑜一直被他揪著,愣怔住,季楠說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她當初和哥哥訂婚只是為了要幫他找到他親生父母?所以說他一直誤會了她嗎?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他一定在騙他!
季瑾瑜有些抗拒這樣的真相,他不想再重新經(jīng)歷過一遍那樣的事。
“她憑什么對你那么好,她明明是我的未婚妻,憑什么!你們是誰,憑什么抓我?”
季楠朝著少年大叫,正要往他臉上招呼時后面突然出現(xiàn)兩個壯漢把他抓住了。
“季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是這條街的管理人員,收到群眾舉報這里有人在尋釁滋事,特來此解決,這個人我們會送到警察局。”其中一名壯漢畢恭畢敬地對少年說。
“放開我!我沒有尋釁滋事,他是我弟弟,他真的是我弟弟!不要送我進警察局!”
季楠驚慌地解釋著,掙扎間回頭看到了季瑾瑜神色擔憂地向他伸手,但是這兩名壯漢完全沒理會,架起自己就走。
到了這時,季瑾瑜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真的是傻了。那兩個人一定是她派來的,她一直在盯著他!霎那間,氣血從腳底倒流到頭頂,渾身冰冷,像被毒蛇在暗中盯上一樣。
那晚的經(jīng)歷猛然被掀開,女人粗.聲.侮.辱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
他急匆匆地跑出門口,這時外面正下著一場大雨,大街上早已沒人。
季瑾瑜沖進雨幕中,看向灰蒙蒙的一片,有些奔潰地大叫:“有本事你出來啊!一直監(jiān)視著我很好玩嗎?你個變態(tài)!”
胸中一股氣火堵著,氣洶洶地沿著角落一個一個找,勢必把人找出來。
不料腳下一個打滑,他摔進了水洼中,臟水把他弄得更加狼狽不堪,活像一直落水的土狗。
嘶——
好半晌才慢慢曲起左腿,季瑾瑜低頭抱住膝蓋,那里受了傷,摔倒的時候正好磕到一塊石子,割開了一個大口子,正在汩汩流血。
雨一直下著,裹著寒風,落在了少年的頭上,肩上,傷口上,風中仿若還含著細細弱弱的抽泣聲……
忽然,頭上的雨停了。季瑾瑜頂著一張臟臉抬頭望了望,抽泣著的表情瞬間僵住,呆呆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隨著傘慢慢蹲下來。
忽然的,他爆發(fā)了,“你還來干什么,分開了就不要再糾纏!”
她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包容他奔潰的情緒。
“拿著。”把傘遞給他,口氣有些低沉,聽不出什么感情。
“我不要你的傘,你給我滾,離得遠遠的!”季瑾瑜一把推開了那傘,含著淚吼叫著。
啪,傘掉了,雨水重新淋回少年的身上,也淋濕了墨溪干凈的衣服。
突然,膝蓋一緊,他被抱了起來,雨幕朦朧中,兩人的身影異常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