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以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她閉了閉眼,又睜開,結(jié)果就看見那女人果然是“詐尸”了,她撓了撓頭,心想,“這是重癥監(jiān)護室啊,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情況,在說了,里面的醫(yī)生護士都是死的么,病房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她們都沒反應(yīng)嗎?”然而轉(zhuǎn)念又一想,“沒錯了,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地方,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即使是已經(jīng)死了的人,在從新活過來也沒什么稀奇的。”
他沒有驚動那邊兩個正在交談的人,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他們在談什么,就沖著李麗說一句話往這邊瞟一眼的動作,就知道她正在和那個楊方洲說自己壞話,白萱無所謂的看著里面那個“詐尸”的女人,等到她慢悠悠地爬到門口的時候,她“嗷”一嗓子尖叫,驚動了不遠(yuǎn)處的護士和李麗等人。
李麗也是演技派,她聽到白萱這一聲叫喚,想也沒想就撲了過來,一把將她攬在懷里:“怎么了,怎么了?”
白萱也十分配合地指著病房內(nèi)在地上爬的女人,哆哆嗦嗦地說:“老師,老師,你看,你看啊——”
李麗定睛看去,也是一聲尖叫,不過她不是嚇的,她只在叫醫(yī)生,護士三下五除二地將房門打開,把徐錦蘭拖回了病床上,并且安排了兩個人一直在哪守著。
白萱表現(xiàn)出被嚇的夠嗆的樣子一直拽著李麗的衣角,李麗也一直摟著白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們是一對兒關(guān)系極好的師生。
關(guān)于這件事,會診的醫(yī)生給的解釋就是徐錦蘭感覺到了門外的江小緣,因為相想見女兒,所以一不小心就爬下來床。
白萱在一旁翻了個白眼,糊弄人有這么不帶腦子的糊弄嗎?這解釋多像放屁啊!
李麗鑒于她的家庭情況,給她放了一個星期的假,白萱也不推辭,期間她將這不到三十平米的狗窩收拾了,也漸漸熟悉了周圍的環(huán)境——此地名叫建安,是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地方,不過白萱向來隨遇而安,這地方叫什么名,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事,該怎么出去。
其實還有一件事也比較重要,那就是她的經(jīng)濟來源,她把家里的每個角落都翻遍了,終于找到了一張銀行卡,但銀行卡的密碼她并不知道,為了這個密碼,白萱還專門跑了一趟醫(yī)院,她邊她便宜媽已經(jīng)醒了,白萱趁她腦子還不清楚的時候從這女人嘴里問出了密碼,然后她就去了銀行,余額還挺多,夠她生活幾年的,生計問題解決后,她在建安繞了一天,終于買到了黃紙和朱砂,打算回去畫幾張符咒試試看能不能用。
關(guān)于她那個便宜爹,白萱也沒工夫管他,是燒是埋根本不知道。
這些事情都處理完后,白萱溜達(dá)到了徐影以前念書的三中,三中位于建安的北面,她做了一上午的公交車,終于從大南面跑到了大北面,她剛到的時候,正好趕上下午學(xué)生們上課,白萱在學(xué)校外繞了好幾圈,終于在后面找到一個豁口,趁沒人的時候鉆了進去。
白萱在學(xué)校里轉(zhuǎn)悠了大半圈,找到了學(xué)生公寓,她掏出一張隱身符,直接糊到自己眉心處,她也不知道這玩意在這里管不管用,反正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趁著宿管大媽出去遛彎的時候,鉆了進去,她還留了一個心眼,看了一眼宿管大媽屋里的監(jiān)控,結(jié)果沒并發(fā)現(xiàn)人影,遂放下了,大膽地向里走。
她在樓道里轉(zhuǎn)悠了好幾圈,想找個開門的宿舍,偷一件校服穿,等她逛到三樓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個學(xué)生宿舍開著門,里面還沒有人。
白萱走進去,三下五除二翻出了一身校服,也不管大小合不合身,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走了出去,她出去的時候,宿管大媽已經(jīng)回來了,她雖然知道自己的符咒管用,但是在這個不穩(wěn)定的環(huán)境中,隱身符什么時候失效也不知道,萬幸,她最后安全地走了出來。
十分鐘后,上課鈴想起,白萱在操場上發(fā)現(xiàn)了一群上體育課的學(xué)生,三中的體育課不是一個班一個班的上,他們是好幾班合伙上的,所以,白萱混進去并不困難。
等到自由活動的時候,她從兜里掏出了幾個剛剛買的巧克力,走到了一伙看起來比較無害的女生面前,她巧克力遞到她們眼前說:“吃點吧,你們不無聊嗎?”
這些女生以為她是那個班的新來的,也沒在意,直接就接過來,白萱一屁股坐在她們身邊,開門見山地問:“你們知道徐影嗎?”
幾個女生拿巧克力的動作緩了緩,一個短發(fā)女生開口詢問:“你問她做什么?”
白萱聽了這回答,頓時覺得有門,她編了一個聽起來很靠譜的理由,成功套出了學(xué)生們嘴里的實話,打聽完,她又給這倆一人買了一瓶飲料,揚長而去。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一路,徐影因為家庭、性格、經(jīng)歷等原因在三中一直是被欺凌的對象,等他被自己那個便宜爹轉(zhuǎn)到一中的時候,為了和自己的過去道別,也為了讓自己不再軟弱,她徹底走上了另一條歧路,好死不死的,這次被她欺凌的對象正好是自己。
白萱嘆了口氣,默默地將腦袋從車窗玻璃上拿開,倒霉的電視劇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樣一幕——女主受了感情上的傷,出門必定有公交,上了公交,她又必定將腦袋靠在車窗上,“這玩意兒真的不會震出腦震蕩嗎?還是她們已經(jīng)傷心的顧不得這些了。”白萱心里想,然后,她又說嘴打臉的靠著車窗睡著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來到這地方,只要她稍微一閑下來,就總能睡著,睡著以后總會做夢,而且還都是和解青諳在戰(zhàn)場上的那五年。
白萱是被一陣巨大的撞擊力驚醒,她迷迷糊糊地往外面瞅了一眼,一個私家車闖紅燈,攔腰撞在了公交車,私家車撞擊的力度很大,好像就是沖著公交來的,中間的乘客連人帶椅都被撞飛了,車?yán)镱D時一片慌亂,尖叫聲、怒罵聲、哭喊聲和司機的咆哮接踵而來,白萱捂著發(fā)脹的大腦,感覺下一秒就要爆炸。
此地的交警來的極為迅速,不出五分鐘就趕到了現(xiàn)場,處理完一切事物后,白萱回到了家。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這種不安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為在她見到楊方洲的時候就消失了。
楊方洲拎著一堆食物來看她的時候,正好是傍晚六點,學(xué)生們放學(xué)的時候,他開門見山:“江小緣,老師帶著點東西,來看看你。”
白萱心里的不安雖然消失了,但她一點都沒放松對于楊永洲的警惕,“老師,你為什么忽然來看我了,”白萱問。
楊永洲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容易,以后要走的路還長這呢,我放學(xué)以后也沒事,就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