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得要死,這里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沒由來的就覺得身邊這些看戲的“人”會突然張牙舞爪的撲上來。可我又不敢驚動他們,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挪著腳步往門外退去。
就在我快要退出門口的時候,突然身后有一只手伸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想要回頭,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想起了老徐頭曾經(jīng)告誡過我的話。
如果晚上你一個人走在外面的話,有人突然拍你肩膀,那個時候千萬別回頭。一旦你回頭了,就會吹滅肩膀上的那盞陽火,到時那些臟東西就會趁虛而入了。
我當(dāng)場就被自己的動作嚇了個半死,整根脖子都僵在那邊,好在終究沒有把頭轉(zhuǎn)過去。
這個時候我身后傳來了一陣笑聲,應(yīng)該就是那手的主人,不過她笑起來就跟兩張鐵皮在刮似的,刺耳的很。
她說,沒想到你這個小娃兒還蠻靈醒的,曉得的倒是挺多。
我知道她這么說,多半是從我的動作中看出了點什么。這時候我哪能落了氣勢,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只要膽氣壯了就不用怕那些污仄物。
于是我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說到,小爺我自坐旺庫,傷官偏盡,克而不破。意思是我八字硬,你奈何不了我。
可對方聽了之后卻再次笑了起來,隨后我就見眼前一花,一個老太太就突然站在了面前。
她穿著一身玄黑色的襖子,佝僂著背,滿臉褶子就跟老樹皮似的,一張老臉湊在我面前,直勾勾的對著我笑。
我被那老太太的模樣給嚇了一跳,可卻見她笑瞇了眼睛,對著我說到,小娃兒,你那套對老太婆可沒有用,老太婆跟他們不一樣。
我聽了之后自然是不信,卻也忍不住害怕起來,心想老徐頭那家伙到底說的準(zhǔn)不準(zhǔn),八字硬的人鬼真收不走
我沒辦法,只能繼續(xù)硬撐著說到,我學(xué)有玄妙法,可以度你陰德,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讓師傅幫你開壇,免你枉生。
可老太太還是對著我笑笑,她摸著我的腦袋說,你這小娃兒老太婆喜歡,老太婆姓佘,大家給臉的稱一聲佘奶奶,今兒好不容易做壽,既然你來了就留下陪著老太婆樂呵樂呵。
說完佘奶奶就伸出了手拉起我,我莫名其妙的也就跟著她朝戲臺那邊走了過去。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耳朵邊突然傳來了一聲吒喝,就像春雷炸響一般,一下子把我給震醒了。當(dāng)我看清自己正拉著佘奶奶的時候,背脊就跟被針扎似的,一下子跳了起來。
可這個時候佘奶奶已經(jīng)顧不上我了,她一臉鐵青的看著我身后說,老太婆我好不容易辦個壽,你老頭兒還要來搗亂,真當(dāng)不把人放在眼里。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老徐頭的聲音,他對佘奶奶說,這孩子是我孫子,他今天誤闖了進(jìn)來,你得把人還給我。
我在見到老徐頭之后終于松了一口氣,心想這下可有救了。不過聽他跟佘奶奶說話的語氣,好像兩人以前就認(rèn)識。
果然佘奶奶雖然依舊冷口冷面,不過嘴上的語氣卻已經(jīng)軟了,她說你徐老頭的孫子重要,難道老太婆我的大壽就不重要了嗎,兩百多年老太婆一共才辦了幾次壽宴,今兒就被你給攪和了。
老徐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突然從隨身背著的布袋里掏出了三根長香。他兩手并攏,三指倒夾著長香,一翻之后長香無火自燃。
把香插在地上,老徐頭念到,說經(jīng)中所言,誦之十過,皆即受度,所以爾者穢氣未消,亦可受化更生,得為貴人。
隨著老徐頭的話,我就看到香頭上冒出來的青煙就跟受到牽引似的,往四周游蕩過去。
呼哧呼哧厚重的喘息聲響起,就像拉動著破舊的風(fēng)箱一般。
只見凡是青煙飄過的地方,底下就會出現(xiàn)一個人影,站在那兒大口大口的吸食煙氣。
最后,之前那些看戲的“人”又聚了起來,老徐頭一聲令下,臺上重新開始咿咿呀呀的唱起來,鑼鼓嗩吶齊齊奏響。
佘奶奶看到這番情況之后臉色終于緩了下來,她嘆了一口氣,摸著我的腦袋說,老太婆只是看著小娃兒靈醒,想收做徒子徒孫,既然是你徐老頭的孫子,那也輪不到老太婆了,你把他帶回去吧。
老徐頭拉著我離開的時候,我居然還看到佘奶奶朝著我揮了揮手,那張老臉又笑的皺了起來。
等走出大宅之后,我回頭一看,這里哪還有什么戲臺,什么大戲,只見后面堆著一個個土包,密密麻麻的數(shù)都數(shù)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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