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只覺得身體騰空而起,沒用任何力氣,被她肆意拖起狂奔,暗道這女道士力氣好大,順口問道:“多謝女真人救命之恩,我該如何稱呼?”
“死到臨頭了,還要喋喋不休。”女道士不耐煩回應(yīng),最終還是報(bào)出家門,“姑奶奶道號望月。”
“望月子,失敬失敬。”李桃歌恭敬說道。
書中說,學(xué)釋離宮修定,學(xué)道坎府求玄,道家崇尚水德,故道號多用子字,例如凈玄子,平陽子,都是百年前江湖赫赫有名的道門俊杰。這女道士年紀(jì)不大,本事好像不小,又好心救自己一命,加尊稱總不會錯(cuò)。
“還坐月子呢,叫我望月就好,你呢,姓李?”女道士對他的稱謂極其不滿,一邊跑路一邊反問道。
穿過袇房,再往西便是一處密林,只要進(jìn)入樹林,憑借地形優(yōu)勢,如同魚入大海。
“李桃歌。”
“名字像女人,脾性像女人,長得也像女人,該不會是在胭脂堆里長大的吧?”望月不屑道。
這……
名字,脾性,長相,這都是爹媽給的,李桃歌無從反駁,只能任由對方奚落。
“那魂修敢現(xiàn)身紫陽觀,又是靈樞境高手,說不定是仇家追殺,你的來頭,一定也不小吧?”望月問道。
“我出身平常,家里是獵戶,又是流犯,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他。”
換做流放之前,李桃歌肯定如實(shí)相告,可蕭爺爺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小心行事,于是到嘴邊的實(shí)話變成了謊話,隱瞞了相府庶子的身份。
“流刑?那可是重罪,殺人了嗎?”望月眨著黑漆漆的眸子,好奇問道。
“是……爭吵時(shí)失手殺了鄰居,被流放千里。”李桃歌的謊越撒越多,有違本心,說話都有些磕巴。
“怪不得,我還以為那魂修把你當(dāng)成了女人,想擄走雙修呢。”望月調(diào)侃幾句,還想再刨根問底,可極樂君不知何時(shí)擋住了去路,一團(tuán)黑霧若隱若現(xiàn),橫在道路中央。
陰風(fēng)夾雜著腥臭,說不出的難受。
眼見即將進(jìn)入密林,卻被對方截住,望月怒火無處發(fā)泄,瞪了眼李桃歌,忿忿說道:“都怪你,害我跑慢了!”
李桃歌怯懦道:“我也沒做什么啊,是他追的太快了。”
望月冷哼一聲,從袖口抖出不足半尺的桃木劍,劍身黯淡無光,劍柄破損了一塊,如同孩童玩物,實(shí)在看不出是能降妖伏魔的道門重器。
極樂君怪笑道:“小丫頭,還想嚇唬本君?我倒想知道,破觀里出來的弟子,有何仙家妙法,來來來,盡管招呼。”
望月沒理他,合住雙眸,手指抵住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伴隨著最后一個(gè)天字出口,桃木劍炸開一堆紫色焰火,從望月手中極速射出細(xì)長光影,在空中來回盤旋。
望月手勢向東,光影往西,手勢向前,它又朝后退卻幾尺,仿佛淘氣的游魚一般。
見到親手祭出的劍氣不聽指揮,望月氣急敗壞道:“笨蛋!憨兒一樣,給老子捅呀!”
光影左搖右晃,前扭后搖,就是不肯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