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女兒退學考上了鋼鐵廠的會計,員工大院里的人這段時間都知道了這件事,不解的,羨慕的,妒忌的,什么樣的心思都有,陳大娘家和周家是多年的老鄰居了,兩家人的感情向來很好,她自然不會對這件事有不好的情緒,畢竟是周家自家人的事,雖說她也很好奇周嘉言不繼續(xù)讀書的真正原因。
聽到了楊承康的這番話,陳大娘就相信了,想到自己所說的話會對周嘉言以后的工作有這么重要的影響,她很嚴肅地說:“言言這孩子從小讀書就好,年年成績排前三,不僅長得好看,性格更好了,特別有禮貌,見了人打招呼,有時候還會幫我拿一下東西,街里街坊都有很喜歡這孩子,我就很想她做我兒媳婦了,只是我那兒子不爭氣,說起就來氣。”
停了一下,她接著道:“周家的人也都挺好人的,老周和周家大妹是廠里的老員工了,為人勤快老實,小磊也就是言言她哥,現在也在棉紡廠工作,這孩子從小就聽話,聽說過不了多久就要結婚了,言言的弟弟,小齊他在讀初一,小時候身體不太好,這兩年生病倒是少了很多,他和他姐感情可好了,聽他媽說,他們兩姐弟在家天天吵架。”
這一大段話,楊承康最為關注的是,陳大娘她想要讓她兒子娶周嘉言那一句,這可是戳到了他的爆點,這么明晃晃撬他墻角是什么意思,當他死的呀,壓住內心的不滿,面不改色地問:“大娘您兒子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說起她的兒子陳立軍,陳大娘立馬滔滔不絕了,這可是她這一輩子的驕傲了,興奮地說:“我兒子叫陳立軍,是現役軍人,前段時間剛回了趟家,他現在已經是連長了,我們家不知道多為他驕傲,多為他自豪,當年要不是家里實在過不去了,我還真舍不得讓他去當兵,雖說當兵好,可是也很苦,一年到頭都不能見一次面,我這心啊,疼的不行。”
楊承康一臉囧囧地聽完了陳大娘的深情流露,得到了幾個信息,當兵的,連長級別了,現在不在家,繼續(xù)深挖:“大娘您剛才不是說想讓他娶媳婦嗎,怎么這事沒成嗎?”
陳大娘早就忘了她的初衷,難得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毫無防備,繼續(xù)嘮叨:“他都老大不小了,我就想著趕緊讓他娶個媳婦,有個后,言言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當我兒媳婦正正好,可我兒子偏說對人家沒感覺,我就不明白了,這么好的女孩子還能去哪兒找了,難不成他還想找個天仙?”
說起這事,陳大娘就來氣,那天她問陳立軍,想不想要周嘉言做他的媳婦,當時他沒表態(tài),只一味的沉默,再到后來,她又問了他一次,這次他的態(tài)度很明確了,說是沒感覺,還覺得人家年紀小,擔不了軍嫂這個重任,氣得她當場就不理他了,就沒見過這么沒眼光的男人,這個男人還是她兒子,更氣人了。
好了,楊承康基本摸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個叫陳立軍的軍人,要么就是已經有了心上人,根本不喜歡周嘉言,要么就是曾向周嘉言表明過心意,被拒絕了,無疑是兩種可能,他更傾向于后者,畢竟他的言言這么好,沒理由有人不喜歡她,只能是她太喜歡他了,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其他男人。
楊承康表示就是這么自信,想要的信息了解了,他就不再多留,謝過陳大娘所謂的幫忙,騎上自行車回家去。
楊母虎著一張臉:“怎么又這么晚回來?”
楊承康淡定地夾起一根豆角放進嘴里,慢慢嚼完才說:“之前不是說了,要是晚了不用等我,你們先吃的,媽你這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嗎?”
楊母嘴角抽了抽,繼續(xù)發(fā)問:“去哪了?”
楊承康回答:“去送我女朋友回家了。”仔細一聽,話里面帶著一絲得意。
楊成明立馬被口里的飯嗆住了,連咳了好幾聲,轉臉驚訝地看向楊承康:“你什么有的女朋友?”
楊承康氣定神閑:“今天。”
楊母臉上不知該擺哪一種表情,既高興大齡青年兒子終于脫單了,又惱怒兒子的不懂事,天天只知道氣她這個老母親,問道:“哪家的姑娘,多大年紀了,家里是做什么的,她又是做什么工作的?”
一連串的發(fā)問砸得楊承康有點發(fā)暈,他緩了一下才道:“她叫周嘉言,今年快十八了,高中畢業(yè),現在和我一樣在鋼鐵廠工作,她是財務科的會計,父母和哥哥在棉紡廠工作,弟弟還在讀初中,夠仔細了吧。”
楊母一臉的沉思,這姑娘家里勉強還可以,雖然比不上他們楊家,但還說得過去,點點頭,接著問:“你什么時候帶人家回來?”
過完年小兒子都要二十三歲了,再不結婚,和他同齡的人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楊母不操心都說不過去。
楊承康氣定神閑:“媽,你不用著急,我很快就把你的小兒媳婦娶回家,到時候你又有媳婦茶可以喝了,開心不?”
一句話就把還在生氣的楊母逗樂了,楊成明在一旁看得心酸不已,他媽就偏心小弟,每次他把楊母惹火了,不過個三四天絕對不原諒他,害得他都要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了,心塞外加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