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眉眼歡喜地摸著手上布匹,越看越滿意,覺得閨女長得好看,穿上這匹布做的衣裳肯定更加好看了,頭也不抬地說:“當(dāng)然買給你了,你都有兩年沒買過新衣服了”,然后拿起布放在周嘉言身上比了比,“ 你皮膚白,這顏色襯你。”
晴天霹靂,這么富有年代特色的村姑風(fēng),請原諒她欣賞不過來:“媽,我覺得這顏色和圖案都不好看,我不喜歡,我們換一個顏色吧。”
周母疑惑了,這顏色很好啊,暗紅色不像大紅色那樣正式,小碎花也很好看,怎么就不喜歡呢,真是搞不懂她們年輕女孩兒在想些什么,還是不死心,認為這匹布最襯閨女:“我看著就很喜歡,回到家媽給你做成衣服,到時候穿在身上你就知道很好看了。”
周嘉言都要哭了,扁著嘴:“我就是不喜歡,就算你做成衣服我也不會穿的。”
“不會是買不起吧。”
一道略微有點刺耳的女聲傳來,只見馮惠芳挎著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瞇著眼不屑地看了周嘉言一眼,然后嗤笑一聲,轉(zhuǎn)過頭去,仿佛看到了讓她覺得惡心的東西:“先前在飯?zhí)貌淠猩娘堝X,現(xiàn)在怎么了,沒錢啊,沒錢就不要站在這里礙著別人,什么不喜歡,這理由誰信,分明就是窮嘛。”
周嘉言還沒來得及說話,周母就先忍不住了,一步跨到前面來,惱怒地瞪著馮惠芳:“你這姑娘說話怎么這么難聽,我看你這樣子還沒結(jié)婚吧,最好還是多積點口德,不然就難嫁了。”
說她嫁不出去,可不正正說中了她的心事,喜歡的男生不喜歡她,她怎么嫁,臉色猙獰,滿是惡意的話脫口而出:“你說什么呢,你女兒才嫁不出去,天天就知道粘著男人,狐貍精。”
“你才是狐貍精,你在這么說我姐,小心我打你。”周嘉齊化身小狼狗護在周嘉言跟前,握著拳頭以示威脅。
馮母生怕女兒受到傷害,大聲嚷嚷:“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要打人,你打啊,打了我,我就去派出所告你們,現(xiàn)在可是法制社會,打人是要坐牢的。”
動靜越鬧越大,一些好事之人慢慢圍過來看熱鬧,此刻周嘉言最為冷靜,冷冷地睨了馮惠芳一眼,冷笑著說:“這位同志,我不認識你,連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很好奇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一上來就罵我是狐貍精,請問我是搶了你男人還是破壞了你的家庭,趁著大家伙都這兒,麻煩你給我說清楚,這盆臟水我不接。”
馮惠芳也知道自己剛才有些無理取鬧,周嘉言和她確實不認識,但是她喜歡楊承康啊,那天看到楊承康和周嘉言在一起,她就火大,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教訓(xùn)周嘉言一頓,今天正好被她碰上了,妒忌她蒙蔽了雙眼,也讓她腦子有點不清,現(xiàn)在這個局面已經(jīng)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臉色有些難看,這個時候她絕不能露出一絲理虧的表情,仰著頭,強裝鎮(zhèn)定:“你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知道,說出來我還替你丟臉。”
周嘉言伸手攔住急于說話的周母,微微一笑,好像一點也不為馮惠芳說的話生氣,其實暗地里她已經(jīng)在想怎么弄死馮惠芳了:“我不怕丟臉,你說吧,不僅我好奇,大家也好奇呢。”
這么冷的天氣里,馮惠芳急得額頭冒出了細汗,說什么,難說她喜歡的男生喜歡上別的女孩子了,她不要臉啊,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話來。
自己生的閨女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一看馮惠芳的表情,馮母就猜測這事是假的,估計是周嘉言不知怎么地惹到了女兒,女兒看她不順眼想整她,誰知人家也不是什么善茬,不可能站著不動任由你誣陷。
“我女兒是好心,不想讓你在大庭廣眾下難堪,別不識好人心。”倒打一耙的本事馮母運用起來很熟練,可見馮惠芳的性格多少受到了她媽很大的影響。
周嘉齊這時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冷哼一聲:“說啊,有本事你就說,我看你能說出什么花樣來。”
人群里的一個大媽也大聲喚著:“就是啊,閨女你有話就趕緊說,人家姑娘都不介意你說出來,你有什么好顧忌的,難不成你剛才說的都是騙人的?”
馮惠芳轉(zhuǎn)過頭,狠狠地瞪了那個大媽一眼:“關(guān)你什么事,然后又用同樣的眼神瞪了周嘉言一眼,拉著她媽扒開人群跑了,是的,說不過就跑了。
沒好戲看了,人群也就散了,周母的心情很不好,雖然這場爭吵以我方為勝,但是女兒被人無緣無故罵是狐貍精,做母親的怎能不在意。
“言言,你告訴我,剛剛那女的你到底認不認識?”
周嘉言眼神飄忽了一下,肯定地說:“媽,你女兒是什么人你還能不清楚,我真的不認識她,他估計是認錯人了,就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
周母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她,企圖能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周嘉言就定定地站著,任由她媽看,還調(diào)皮眨了眨眼,笑嘻嘻的。
周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曲起食指敲了一下她地額頭,笑了:“這么大人了,還這么淘氣,以后可不許在這樣了。”
周嘉言笑著點頭,順便轉(zhuǎn)移話題:“媽,我真的不喜歡這匹布,我喜歡素凈一點的”,抬手指著柜臺后面的一匹青藍色的布,“您好,麻煩幫我把這匹布拿下來,謝謝。”
服務(wù)員依言將布拿出來放到柜臺上,周嘉言看看了花色,摸了摸布料,感覺還不錯,起碼這顏色比之前的好很多了。
周母微微蹙眉:“這也太素了,不太適合你們女孩子穿,還是剛才那匹布好。”
周嘉言堅決不同意她媽的說法,最后憑借她的三寸不爛之舌把周母說服了,買了兩尺半青藍色的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