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朋友,我認識不,男的還是女的?”這語氣、這表情,仿佛下一刻聽到不如意的答案就要立馬爆了一樣。
周嘉言覺得心累又心煩,這句問話就像是女兒出門之前,老爸的例行詢問,嘆了口氣:“嗯,最近認識的,你不認識,男的,怎么,你有意見?”
周嘉磊確實差點就炸了,不過看著周嘉言這番不爽的表情,硬是忍了下來,咬著后槽牙:“言言,你年紀還小,對外面的人認識不多,哥告訴你啊,這人啊不能只看外表,有些人靠近你都是有目的的,你要小心謹慎,不能這么容易就相信人。“
天啊,這算什么事,這些事不應該是他爸他媽擔憂的嗎,怎么就直接輪到了他這當親哥的身上,好了,他也覺得心累又心煩了。
周嘉言睨了她哥一眼,心里挺認同她哥說的話,剛認識的時候,她就覺得楊承康對她似乎抱有一些她不清楚的目的,不過她對人的善心惡意還蠻敏感,即使知道他不是無條件的幫她,看在他沒有惡意的份上,她也沒有過多的拒絕,于是兩人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她也就更加明白了,他對她有好感,他想追求她。
不過為了安撫一下處于暴躁中的周嘉磊,她還是心不在焉地點了一下頭:“哥,你說得對,我都聽你的,你放心,我不會這么容易被人騙的,你要相信你這么聰明,你妹能蠢到哪里去,是吧?”
是哦,他這么聰明睿智,他妹就算比不上他的腦子,也肯定差不了差不了哪里去,他要對他妹有信心,對,就是這樣。
“那你要答應我,以后有事不能瞞著我,不然我告訴爸媽去。”
周嘉言滿臉黑線,他哥今年都二十歲了,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一言不合就喜歡向家長告狀,忒幼稚了點,沒眼看了。
從床上站起身,把她哥從椅子上拉起來,推著他往放門口走去:“好了,我要睡覺了,下次再聊,拜。”
然后砰地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了,周嘉磊不可置信地看著這扇門,企圖看出花來,周母出來喝水,正好看到大兒子像是傻了一樣,目光呆滯。
“小磊,你怎么站在你妹的房門口?”
周嘉磊回過神來,有著一丟丟的尷尬,解釋說:“哦,我剛想問她一點事,后來想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怕吵到她睡覺,就算了,媽,我先回房了。”說完趕緊溜之大吉。
周母低頭喝了一口水,嘀咕著:“這孩子怎么怪怪的。”
另一邊,城南的一間屋子里,此時坐著三個人。
“這次賺了不少吧。”一個低沉的男聲在黑暗里響起。
“這趟東西的價格比上次的高了一點,所以錢就多了。”齊民從包里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撕開封口,把里面的東西全倒出來,一沓厚厚的錢和票。
楊承康掃過一眼,不為所動,低頭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才抬頭說:“這次過后,我們停一段時間,最近聽說風聲有點緊,小心為上。”
齊民手里拿著錢正數(shù)得開心,想著這樣的活以后可以多賺上幾筆,以后可就發(fā)了,一聽說不干了,不高興了,推了推身邊的何成富:“你怎么看?”
何成富長得有點老成,今年二十五歲,是糧油公司的一個小領(lǐng)導,說是領(lǐng)導,其實下面也就管著幾個人,這稱呼也就是說的好聽而已,人看著憨厚老實的,可那心眼不比楊承康少,這三個人里面也就齊民單純一點,當然了,單純這個形容詞是相對而言的,參照物不同,得出的結(jié)論也就不同了。
“還是聽承康的吧,我們這次動作有點大,怕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安靜一段時間是對的。”
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既然三個人里有兩個人統(tǒng)一意見了,齊民也不好再說什么,繼續(xù)低頭數(shù)錢。
“總共三百五十九塊四毛,承康是一百四十三塊八毛,富哥你是一百零七塊八毛,剩下的就是我了,也是一百零七塊八毛”,齊民將數(shù)好的錢按照之前說好的分成比例分成三份,然后桌面上一堆五顏六色的票犯起了愁,“這些票怎么分?”
楊承康從一堆票里面挑出幾張布票,又從他的那份錢里拿出四張大團圓,商量著說:“這些布票我先拿了,不過也不是白占你們的便宜,這錢是我補上的。”
何成富擺手:“還是不是兄弟了,你這是把我們當什么人了。”
齊民在一旁附和:“就是,我齊民是什么人,還貪圖你這一點錢,你這是在貶低我的人格,是對我的不尊重。”
楊承康扶額,露出一絲苦笑:“行,是我的不對,這次我先挑了,下次就讓你們先挑。”
東西分好了,三人悠閑地坐著喝茶聊天。
“哥,你之前說的那個對象成了沒,什么時候才能請我吃飯?“齊民突然想起某天楊承康和他說的話,這頓飯他等了快一個月了。
楊承康挑眉,齊民這是那壺不成提哪壺,找抽的,冷哼一聲:“早著呢,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我聽說你媽最近在拼命給你介紹女孩子,你有福了。”
齊民嚇得被剛喝下的茶嗆住,咳得臉都紅了,哀怨地看著楊承康:“你小子就會嚇我。”
楊承康但笑不語,既然說了也不相信,等到時候他回家了,自然知道是真是假了,齊民被他這一笑心里發(fā)毛,趕緊喝口茶壓壓驚。
何成富是聽明白了,朗聲一笑:“你要這么多布票不會是想給你對象買衣服吧?好小子,以后成了記得請我喝喜酒。”
楊承康拿起茶杯和他碰了一下,笑著說:“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