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一眼那竹筐邊緣,一道淡粉色的內衣帶子耷在蓋子外,像一道粉色閃電在他眼前閃啊閃。
他目光落在那帶子上死活挪不開,抿了抿唇,迅速打開蓋子將那內衣帶子塞進去,像做賊一樣。
做完這個才松口氣,剛脫了T恤,就聽見何夏的喊聲。
他打開浴室門。
何夏正在門口,目光正對著宋偲胸口,猝不及防就落在了他光著的上身,血壓瞬間飆上來。
眼前的胸膛結實精瘦,無一絲贅肉,胸肌明顯凸起,胸口中間有層淡淡的毛發(fā)陰影,勾著她目光沿著肌肉的利落線條一路往下,硬實腹肌塊塊分明,勾得人想摸一把試手感。
那毛發(fā)陰影與深深的兩道人魚線匯合,直竄進黑色牛仔褲的窄胯之下,屬于男人的粗野原始荷爾蒙爆棚。
何夏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咚咚”像擂鼓,也不是沒見過肌肉男,怎么這么慌呢。這小子怕不是個毛孩兒,毛發(fā)真旺盛,看著瘦,衣服底下全是硬邦邦的肌肉,難怪那么能打。
她別轉頭,耳尖發(fā)燙,壓下胡蹦瞎跳的各種念頭,故作鎮(zhèn)定舉起拖鞋,“那個,忘記給你拿拖鞋,你選一雙。”
宋偲一眼認出那藍色的是被他踢到鞋柜下的,從何夏手中拎走那雙粉色小花的,“我穿這個。”
他碰到她手指尖。
何夏手指微微蜷了一下,像被燙到。
宋偲眼看著她耳根后泛起粉紅,那紅云像胭脂一樣漫上她白皙臉頰,忽然不想關門。
何夏逃似地轉身離開,“那我先睡了,晚安。”
何夏失眠了,堪稱世界奇跡,她往常是天塌下來都能睡著的人,高考前夜都能安然入睡。
可能是今晚受了太多刺激。
她抱著被子像烙餅一樣翻來翻去,腦子里像放電影一樣不斷閃過這一晚上的畫面。
他一打四的架勢,他牽著她跑過暗巷長街,他蹲下身給她換鞋,還有剛才觸目驚心地一眼。
她閉著眼,腦細胞就是安靜不下來,偶爾能聽見外頭客廳里宋偲走動的聲音,或是衛(wèi)生間馬桶沖水的聲音,知道他也沒睡。
就這么惴惴著也不知什么時候才睡去,到了早上六點,生物鐘又準時讓她睜開眼。
何夏腫著眼走出門,伸了個懶腰,見宋偲房門緊閉。
這人估計睡得比她還晚。
她躡手躡腳洗漱完畢,換上運動衣照例出門跑步。
從河邊晨跑回來才七點半,剛走到小區(qū)樓下,就碰見隔壁辦公室的周薇薇。
“夏夏,跑步回來啦。”燙著齊肩梨花頭的周薇薇畫著精致妝容,穿一條飄逸的印花闊腿褲,上身純黑高腰露肩小衣,一副出游模樣。
“早。”何夏微笑打招呼,“出去玩兒呢?”
周薇薇點頭,湊近她眨了眨眼,“你好幾天沒回家了吧?”
周薇薇住在她樓上,她們是同批進科室的人,按說兩人很有緣分,該成朋友才是。
奈何二人算是競爭對手,周薇薇又好勝心強,明里暗里給何夏下過不少絆子,局里頭她和祁權的關系謠言,以及她的各種桃色話題是怎么來的,何夏心里明白。
不過同在一個科室,還得維持表面關系。
她對周薇薇的打探無動于衷,淡淡一笑,“恩,上朋友家住了幾天。”
“你和祁權分手了?”周薇薇靈敏地嗅到氣息。
何夏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坦然道:“是。”
然后和她擦肩而過,“我先回去沖澡啦。”
周薇薇探手拉住她,一臉憐意,“聽說他劈腿了?公子哥兒,就是靠不住。”
何夏幾乎能看見她眼底的笑,溫和地掙脫她手,“不是,就性格不合。”
周薇薇咧嘴,一臉“你就硬撐吧”的模樣,嘴上卻親熱道:“啥時候想找人喝酒,我陪你啊,心情不好別悶在家里,我們今天去家新開的密室逃脫,你要不要一起?”
她話音剛落,遠處就開來一輛白色寶馬X5,停在路邊“滴滴”摁了兩聲喇叭。
周薇薇揚眉笑著沖那邊揮揮手,對何夏道:“瞧這人,生怕人不知道他換車了似的。”
眉目間是掩不住的炫耀。
何夏知道她說的“我們”是她和新男朋友陳思哲,陳思哲在一家頗有名氣的演藝公司任職,經常有些音樂節(jié)演唱會的免費票,每回周薇薇去了都會在朋友圈用小視頻轉播,再po一些和小明星的合照。
何夏淡淡一笑,朝那邊一抬下巴,“快去吧,人在催了,我沒事兒。”
周薇薇就想留著她看陳思哲的新車,目的已達到,揚揚眉,夸張地“拜拜”一聲,沖著寶馬跑去。
周薇薇一上車,就和陳思哲來了個見面kiss。
陳思哲三十出頭,帶個黑框眼鏡兒,熟練把車往外倒,笑道:“你心情很好?”
周薇薇拉下副駕前的鏡子照照,眉飛色舞,“何夏被祁權給踹了!我就知道他倆好不長,祁權不過是玩玩兒她,她還真以為能嫁進豪門呢!”
陳思哲眼往外一挑,“就剛才那姑娘?”
“嗯。”周薇薇拿出口紅補了補,“白蓮花一朵,平日里裝模作樣,轉頭就傍上了祁大公子,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吧,哈!”
她放下口紅,精神抖擻地坐直身體,“就她那樣的,能傍到土豪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