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牧青瑤眼前,是一面長達十余丈的玉石壁。
高有三丈,猶如一幅宏偉的壁畫。
石壁上刻畫著神秘的圖案。
牧青瑤仔細辨認,很快看出了全貌。
那是一幅畫。
天上有云,地上有山川湖泊。
除了風(fēng)景之外,畫中有五個人,或者說是五個神秘的強者。
其中有四個懸于半空。
分別是一尊千手玉佛,一位背后懸劍的短發(fā)道人,一位手持書卷的長袖儒生,一頭三首六臂的怪人。
地面上只畫著一個人。
一個手持單刀的武者,身形單薄,但目光始終望著頭頂,手里的刀直指半空!
這幅巨大的壁畫,帶給牧青瑤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
以牧青瑤的學(xué)識,一眼看出了畫中的含義。
壁畫中的五人,代表了世間的五種修煉體系。
千手玉佛代表著佛門,短發(fā)道人代表著道家,長袖儒生代表著儒士,三首六臂的怪人代表著巫蠱。
而地面上人,則是被各家修行者所鄙視的武夫!
天下間最被人不屑的武夫,修行者鄙視鏈最底層的存在,居然在壁畫里以一戰(zhàn)四!
從壁畫可以看出,天空中的四位,絕非尋常的修行者。
以四位強者聯(lián)手的局面,對付的,居然是一名武夫,這種情況,牧青瑤實在無法想象。
這超出了修行界的定律!
云缺仰頭打量著玉石壁,道:
“去年追殺那堆沙子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這里,郡主學(xué)問淵博,幫忙辨認一下。”
牧青瑤壓下心底的震撼,道:
“我從未見過這種畫卷,大晉皇宮有不少畫作遺留,前朝的也有很多,但從畫風(fēng)來看不是晉國與燕國時期的東西,這種畫風(fēng)很古老,而且雕刻的技巧極為精湛,道一句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以我猜測,這處壁畫應(yīng)該是比燕國更加遠古時期的遺留,集許多大匠的嘔心瀝血之作。”
“壁畫上描繪的五位強者,也許與某種修行界的隱秘有關(guān),地面上的武者,居然能以一敵四還不落下風(fēng),可見武夫絕非天下修行者想象的那么弱小。”
牧青瑤的目光逗留在壁畫上那武者身后。
在武者身后的空白處,雕刻著一只古怪的豎瞳,比武者的身體都要大出一倍,十分怪異,給人一種詭異之感。
“至于這顆豎瞳代表著什么,我看不出……”
牧青瑤微蹙黛眉,講出自己的見解后就沉默下來。
她隱隱覺得那顆豎瞳有一種邪異的感覺,看久了令人很不舒服,有種被毒蛇盯住的錯覺。
咚咚咚。
云缺敲了敲石壁,道:
“郡主怕是誤會了,我對畫了什么不感興趣,我就想知道這玩意值不值錢。”
“無價之寶。”牧青瑤哭笑不得的給出了一個評價。
云缺高興的搓著手道:
“既然如此,我這人也不小氣,見者有份,咱倆一人一半,以后弄出去平分!這東西埋得太深,挖出來工程太大,我一個人實在弄不來,要不是砍不動,早切碎帶出去了。”
牧青瑤聽得無可奈何,只剩苦笑。
云缺的打算,不亞于將名人字畫剪碎了賣廢紙的敗家子。
這種天賜之物無價之寶,居然想切碎帶走,實在暴殄天物。
更離譜的是,人家還真砍過!
轉(zhuǎn)念一想,牧青瑤便又釋然。
空守寶山而拿不走,那與一文不值有何不同。
牧青瑤理解了云缺的想法。
畢竟武者修煉極為耗費錢財,想要有所成就,必須靠著大量天材地寶堆積。
“等我回到皇城即可著手此事,我會派人配合你將這塊玉壁挖出去。”
牧青瑤微笑道:“至于價值幾何,都歸你,我分毫不要。”
“還是二一添作五為好,我可不想為了半塊玉石壁冒險送你回皇城,郡主若死在路上,我可以找其他人合作,我這人雖然貪錢,更貪命。”云缺道。
“好吧,隨你,我想再仔細看看這幅畫。”
牧青瑤沒有任何失望,她知道這點小心機,云缺肯定不會上當(dāng)。
從云缺手里要過火把,牧青瑤走近石壁,仔細觀看著壁畫上的人物。
地面的武者能看得出是個年輕人,雕刻得惟妙惟肖,容貌十分陌生。
然而當(dāng)牧青瑤將火把的光芒匯聚在上端的時候,這位靈蕓郡主的臉色一點點變了。
從平靜,變得驚詫莫名!
“這是……儒圣!”
牧青瑤竟失態(tài)的驚呼出聲,舉著火把的手臂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牧青瑤終于辨認出來。
天空中的四個人物當(dāng)中,那手持書卷的長袖儒士,正是傳說中的儒道至圣,儒家的開山祖師!
之所以認得出來,是因為無論司天監(jiān)的觀星樓還是天祈學(xué)宮的儒生殿內(nèi),都供奉著儒圣的雕像。
壁畫中的長袖儒士,無論形態(tài)與模樣,都與儒圣雕像一般無二!
之前離著遠,四周又太過昏暗,牧青瑤一時沒看出來,現(xiàn)在走近了她立刻能確定。
畫中的儒士,就是儒圣!
“拿書的那個,是儒圣?”云缺道。
“不會錯的,我在學(xué)宮見過多次儒圣雕像。”
牧青瑤此刻心緒起伏,驚疑道:“如果其中一位是儒圣的話,那千手玉佛應(yīng)該代表著佛陀!短發(fā)道人是道尊,而三首怪人是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