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絕地結束和許慎行這段關系后,江漫像是幡然醒悟一般,她幾乎有點不敢相信,之前的自己竟然為了所謂的愛情,差點連自我都放棄。她打亂自己的人生計劃,在一切都未知的情況下,將自己的理想和未來都統(tǒng)統(tǒng)拋開,毫不猶豫地選擇跟許慎行出國,從此把人生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
當時只覺得憧憬滿滿,現(xiàn)在才驚覺當時的決定有多可怕。
好在終于還是回到了正軌。而回到正軌,就要重新將原本的生活撿起來。
她根本就來不及有太多得傷春悲秋,當天就趕緊聯(lián)系之前實習時的領導老王。實習那幾個月,老王對她很器重,謝天謝地,她之前準備轉正的職位還沒有新人補位進去,老王對她的回歸很開心,答應她給領導寫申請,如無意外,應該很快就能讓她回去正式辦理入職轉正手續(xù)。
一整天各種忙碌下來,既沖淡了失戀的憂傷,也讓她暫時忘記了昨晚那羞恥而混亂的一夜——畢竟第一次干這種事,要說一點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
等夜幕降臨時得了喘息的功夫,收拾包準備回郊區(qū)父母家時,江漫才才發(fā)覺,昨天上午在市區(qū)給父母工廠辦的一份材料,不知什么時候不見了。
她回想了一下,昨晚去酒店開房,在玄關處和程騫北接吻的時候,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散落了一地,還是今早出門時撿起來的。這樣看來,十有八/九,是落在酒店了。
她其實很不愿故地重游,不過想到那幾個人應該早就離開,也就無所謂了。
晚上八點多,她來到酒店,報了昨晚的房間號碼,向前臺打聽。
前臺小姑娘打開電腦查了一下,笑著禮貌道:“小姐您好,昨晚辦理入住的先生,還沒有退房,您可以直接上去。”
江漫皺眉狐疑問:“還沒退房?”
前臺小姐點點頭:“那位先生身體不是太舒服,還在房間休息。”
江漫想起今早出門時,程騫北還躺在床上睡不醒的樣子,不由得眉頭皺起:這是生病了?生病了不回家,也不去醫(yī)院,就這么躺在酒店?還真是個奇怪的人。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上樓看看,畢竟那些材料很重要。
乘電梯上樓,走到昨晚那間房間門口。江漫抬頭看著緊閉的房門,深呼吸一口氣,抬手敲門。
不得不說,她還是很勇氣可嘉的,竟然把經(jīng)管院大名鼎鼎的程騫北給睡了,若是被人知道,也不知道會編出一段什么離奇狗血的八卦故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在這個故事里的角色肯定不會太討喜就是了,畢竟面對程騫北這種年輕有為的男人,任何女性的靠近,都或多或少會被認為是耍心機。
敲了幾下門,確定里面的人肯定能聽到后,江漫就放下了手,耐心地在門口等著。
這一等起碼等了兩分鐘,面前這扇門才被人姍姍來遲般打開。程騫北應該已經(jīng)從貓眼看到了她,所以表情沒什么意外。
他的臉色果然不是太好,連帶嘴唇都沒什么血色,整個人透著一股疲倦和虛弱。
他似乎不是太愿意被人看到這副模樣,打開門后,就微微側了側身,低下頭,抬手揉著眉心,啞聲問:“你怎么回來了?”
因為他這副樣子,倒讓本來應該有的尷尬少了幾分,江漫面對這個剛剛發(fā)生過親密關系的男人,強裝淡定道:“我可能落了東西在這里。”
程騫北點點頭,走進去,拿了薄薄幾張折好的紙張,遞給她:“是這個嗎?”
江漫接過來:“是!”
程騫北側過身,抬頭看她:“你要進來坐一下嗎?”
江漫搖頭:“不用了。”對著他的眼睛,頓了頓又問,“師兄,你好像不是太好,要不要去醫(yī)院?”
程騫北輕笑了笑,搖頭:“我只是沒休息好,再睡睡就好了。”
沒休息好?昨晚嗎?可是看他昨晚的表現(xiàn),也不像是這么虛的啊?
不過這跟她也沒什么關系了,她只想馬上擺脫這種不自在。于是她佯裝不甚在意地點點頭:“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忽然又聽到程騫北喚她的名字:“江漫!”
江漫硬著頭皮回頭:“還有事嗎?師兄。”
一副慵懶疲倦狀靠在門框的程騫北,撫了撫額頭,低聲道:“昨晚……”
還沒說下去,就被江漫打斷,她故作輕松地笑道:“那個……我們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就好了,我不會找你麻煩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