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所言俱是實話”盧龍塞中,還躺在床上的公孫昭目瞪口呆。
“正是如此。”年紀輕輕的公孫越全身著甲,按刀而拜,語氣顯得不卑不亢。
“阿珣私自帶著那個韓當(dāng)出塞夜襲去了還要我速速發(fā)兵接應(yīng)”公孫昭難以置信的追問了一句。
“但見敵營火起,方可發(fā)騎卒接應(yīng)。”公孫越糾正了對方的說法。“不過現(xiàn)在就請叔父前往盧龍樓上坐鎮(zhèn)吧”
公孫昭欲言又止,但終究是還是問了出來:“你適才所言,今上剛剛成年親政,邊事上想有所作為”
“是。”公孫越耐住性子答道。“兄長是這么說的。”
“那么這一戰(zhàn)如果有所斬獲,我一定能夠升遷”公孫昭繼續(xù)追問。
“可如果救援不及時,讓兄長有所閃失,恐叔父就會被族中所厭棄,到時候這個長史都坐不穩(wěn)。”公孫越黑著臉把威脅人的話掏了出來。
“是這個道理。”剛才還躺在床上的公孫昭面露恍然,呼啦一下掀開了被子,然后呼啦一下又停了下來。“可具體要怎么接應(yīng)如今局勢,如之奈何啊”
“請從父速往盧龍樓上坐鎮(zhèn),但見火起,即刻發(fā)騎卒支援”公孫越無奈的重復(fù)了一遍之前的要求。
“就依阿越你所言我的褲子又在何處”
“”
“我的褲子又在何處”莫戶袧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然后拍了一下一旁一個下屬的大腿。“你個狗奴給我起來,是不是壓住我褲子了”
“頭領(lǐng),”那名下屬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你這是要做什么折騰了大半夜,大家都倦的要命。”
“外面有動靜。”莫戶袧一邊穿褲子一邊道。“好像是篝火太盛,被風(fēng)卷著舔到了什么地方,雖說看動靜已經(jīng)有人在救火了,但去看看總是無妨的”
“既已有人去救,頭人何必理會”
“狗奴”莫戶袧穿上褲子,抓起手旁的臟兮兮的羊皮袍子就抽到了對方的臉上。“這可是在柯最闕大人那里露臉的好機會,怎么能不理會與我起來一同去看看”
那鮮卑兵無可奈何,只能勉力爬起來,然后只裹了一個袍子,也不穿褲子或許他的褲子是被莫戶袧給搶走了反正就這么迷迷糊糊的跟著自家族人往外走去。
莫戶袧套上臟兮兮的皮袍,掀開自家營帳那壓著木棍擋風(fēng)的門簾,也不拿弓,也不取矛,直接一躬身走了出去下一秒,一股熱浪迎面撲來,混合眼前著幾十騎一聲不吭卻急速飛馳往各處扔火把的披甲人馬,登時讓這位鮮卑頭人愣在當(dāng)場。
這是在刻意放火
漢人夜襲
哪里來的兵馬
為何在后營
一連串的問題涌上心頭,然而未及多想,此時,莫戶袧的隨從也跟著自家頭人迷迷糊糊的走了出來,還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還未睜眼呢,數(shù)十步外,一名細髯鷹目的雄壯騎士扭頭看到此處動靜,只是抬手一箭,那隨從便捂著咽喉躺倒在旁。
這還不算,又一名披甲騎士打馬而來,舉刀便往莫戶袧頭上砍去。
“莫殺我”情急之下,莫戶袧抓住自家那個侍衛(wèi)的尸體往前一扔,在地上一個翻滾,竟然用漢話喊了出來。“我是安利號的賓客,認得令支公孫氏的貴人”
那細髯鷹目的雄壯騎士早已再度彎弓搭箭,聞言卻為之一怔,手上的箭矢也是匆匆一偏,然后擦著莫戶袧的臉釘在了身后營帳的木架上,并甩出了一串血漬。
生死一瞬,莫戶袧只覺襠部一熱,竟然尿了出來。
“莫戶袧”又一騎飛馳而來,一條點鋼長槊指到這鮮卑人的臉前半尺方才停下,正是公孫珣認出了此人,然后心中一動,飛速過來。“還認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