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國大將軍帶著長公主府忠義侯府, 差點都要把整個京城掀翻個個兒了。
賀牽風差點去找自己的舊部軍隊, 以公謀私。
虧著大將軍臨時攔了一把, 把沖動的賀牽風按住, 到處調(diào)取家將查找。
外面人仰馬翻, 郅王府內(nèi)一片祥和。
或者也不是說祥和,而是死亡似的枯寂。
那間用來關(guān)瑟瑟的小雜屋外, 守門的侍衛(wèi)早就跪在地上了。
郅王鐵青著臉,眼睜睜看著瑟瑟把一樣又一樣他的機密信件撕開來看, 簡直氣歪了鼻子。
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去把這個女魔頭綁到自己府里來?!
這下好了, 他身上被下了蠱, 他的命在瑟瑟手中,瑟瑟拿他性命相要挾,逼著他把自己干過的隱私事兒連著證據(jù)一股腦拿給了她。
瑟瑟翻著賬本,大約看了看就扔開。她看得最仔細的, 是當初郅王從外面弄回來的毒|藥。
直接把賀牽風的錦繡前程斷送掉的毒|藥。
瑟瑟給賀牽風治了快大半年, 賀牽風體內(nèi)的毒素她大約知道了成分,一直以來沒有徹底拔出的原因就是配方分量上的斟酌。
這張藥方找出來了, 她之后對賀牽風的治療就簡單了許多。
“你把柄都拿了,藥方也看了, 該放過我了吧。”
郅王幾乎自暴自棄, 坐在地上毫無皇室風范。
他現(xiàn)在命都要保不住了,根本沒法去思考別的。他現(xiàn)在全身心就一個想法,遠離這個危險的女人!
要了命了!
瑟瑟手邊是郅王不少的隱私把柄。有了這些, 她可以輕易把郅王搞死。
只不過和郅王的命相比,這點子東西就不顯得重要了。
“殿下莫急,馬上就好了。”
瑟瑟收起了藥方,又把郅王那兒的幾個把柄收了起來,施施然起身。
“天色不早了,勞煩殿下派人送我回去。”
瑟瑟提出。
郅王嘴角一抽。
瑟瑟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如今滿京城上下找瑟瑟找的都要瘋了!他這會兒去把人送回去,誰還不知道是他干的?!
他私底下想耍什么花招都行,表面上他可是長公主的外甥,三代內(nèi)的血緣呢!讓人知道他干的,他在對付賀牽風,長公主能把他腦袋擰下來打馬球!
郅王不太想露這個面。
人也是奇怪,明知道自己的小命攥在別人的手里,可當不是速死時,總想討價還價一番。
瑟瑟沒給他這個機會。
最后,郅王不得不哭喪著臉,尋了王府最好的一輛馬車來,親自送瑟瑟回去。
酉時的斜陽微光溫柔,瑟瑟乘著馬車剛從王府出來,就看見了大街小巷家兵府將來回緊張巡查。
瑟瑟松開撩著車簾的手,若有所思。
“弨娘子當真厲害人物,鎮(zhèn)國將軍府,忠義侯府,永昌伯府,還有長公主府,不少人家都聯(lián)起手來找你呢。”
郅王靠著車墊,語氣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嘲諷。
瑟瑟靜靜看著他。
郅王臀部一緊,不自然挺直了背不敢開腔了。
他是要做帝王霸業(yè)的人,怎么能在一個小女人手上,接連被恐嚇!甚至連她一個眼神都不敢對視!
郅王反思自己,卻怎么也不敢抬頭看瑟瑟一眼。
要命哦。
蠱這種東西為什么能存在京城這種地方!
郅王下馬車的時候,都是愁眉苦臉的。
這和他一貫的溫和截然不同。
將軍府內(nèi)留守的長公主第一時間接到消息,提著裙疾步而來,她面色冷然,眉宇之間依稀可見一絲凜冽。
大批將軍府的仆從簇擁著長公主而來,在正門外接到了瑟瑟。
瑟瑟還是出門去買布匹的那副打扮,提著裙眉目溫柔,看見長公主急切迎來,笑吟吟道:“長公主。”
“瑟瑟你回來了?”
長公主看見瑟瑟身側(cè)有人,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目光鋒利掃過郅王。
“王爺怎么在此?”
長公主牽過瑟瑟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后來,不著痕跡打量了一眼,見瑟瑟面色平靜,甚至心情很好的樣子,略微放心。
轉(zhuǎn)而對郅王多有打量。
這個外甥和自己的長子年紀差不多,與賀牽風的關(guān)系不錯,年年都會來將軍府拜訪,與府中人都熟稔。
這個外甥怎么和自己兒媳婦一起回來了?
郅王沒臉說。
他目光投向瑟瑟。
“姑母,侄兒請了弨娘子過府替侄兒看診。”
他勉強扯了一個謊。
長公主眼神狐疑。
請人看診,直接把人綁走鬧得滿城風雨?
“瑟瑟,你與我來。”
長公主派人請了郅王進去,又派人去找賀牽風等人回來,自己拉著瑟瑟的手,領(lǐng)她去了一個隔間。
長公主抬手反鎖了眉,眉頭緊皺。
“他說請你去看診,可是真的?”
瑟瑟淡然。
“郅王說的是真。”
長公主依舊不太信。
“請你就請你,都是一家人,他只管上門來就是,哪里有人是來綁了人走的?莫說我不信你,這個借口太荒謬。”
瑟瑟嘴角一勾,溫溫柔柔道:“長公主有所不知,我起初也是嚇了一跳,看病問診這種事情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郅王身為您的外甥,更該是大大方方來才對。”
長公主頷首。
可不是這個道理。
任是誰聽了也不會信郅王大費周章把瑟瑟綁走,只是為了看診。
“可是,的確是如此。”
瑟瑟搖頭嘆息。
“長公主,郅王是個好人。”
長公主嘴角一抽。
“此話怎講?”
瑟瑟被人綁了,怎么還替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