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叔”景旻蔫了,耷拉著小臉,“您可別告訴我娘。”
他最近同外祖父那邊的幾個(gè)兄弟來往得勤,聽?wèi)T了他們自稱小爺,下意識(shí)便脫口而出了。
宣帝不輕不淡掃他一眼,把這個(gè)侄兒提到一邊,往暖塌上瞧去,人已經(jīng)醒了。小姑娘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才清醒些便看到立在榻前的明黃身影,大眼一亮,從錦被里對(duì)他伸出手,“皇上。”
這幾日她和宣帝見得多,加之宣帝對(duì)著她時(shí)往往會(huì)收斂一身冷氣,讓知漪慢慢膽大了些。
宣帝微點(diǎn)頭,神色平淡。五日已過,他除了素服,但腰間所系腰帶荷包仍是素淡顏色,袖口所紋圖樣也換成了祥云。眉若刀裁,鋒利無匹,背脊筆挺,襯得身形愈發(fā)修長。玄色斗篷還未解下,領(lǐng)口所接白貂毛引起知漪好奇,咿一聲,“雪寶兒。”
她還當(dāng)那是她的貓兒窩在宣帝脖間呢,安德福堆著笑臉上前,“這兒可沒有姑娘的雪寶,貓兒貪玩,原嬤嬤已經(jīng)去尋了,姑娘等會(huì)兒便能見著了。”
知漪看向他,“安福。”
想了半天想不出完整的名兒,她偏了偏頭,叫安德福一哂,笑容顯得真了些,“奴婢叫安德福,姑娘記得是奴婢之幸,不記得也沒什么。”
“安,德福。”知漪認(rèn)真重復(fù),自己笑起來,宣帝手一抬,將她露在外邊的手放回,順勢(shì)被知漪握住一指,他便任她握著。
被丟到旁邊的景旻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從來對(duì)他們冷臉的皇叔會(huì)有這么溫和的模樣。
“姑娘冷不冷”安德福放柔聲線,好叫它不那么尖利。
“不冷。”知漪搖搖小腦袋,熱乎乎的小手把宣帝一指往被窩里帶了帶,“皇上,冷。”
宣帝才從外邊進(jìn)來,帶了一身寒意。他本要先去見敬敏太后,得知太后與信王妃在說話便轉(zhuǎn)道來看了知漪。
聞言她手指微動(dòng),被一團(tuán)溫?zé)崛彳洶皖^看向知漪,小姑娘把他的手當(dāng)成了好玩兒的。正攤開小手對(duì)比,似乎在奇怪為什么他的手比自己大這么多。
景旻眼睛瞪得更大,來回打量,想瞧出這個(gè)妹妹有什么特殊,能讓他向來嚴(yán)肅兇巴巴的皇叔這么好說話。
銀絲炭盆上火焰跳動(dòng),惜玉小心添了幾塊,有些奇怪為什么這里生了地龍明明很暖還要備著炭盆和暖爐,不過這是主子吩咐的,她別的不大會(huì),聽話是一等一的。
外間傳來門被推開的吱嘎聲,林嬤嬤掀開錦簾,殿外一陣涼風(fēng)伴隨而來,讓知漪往被子里縮了縮。
“皇上。”林嬤嬤行禮,身后跟了個(gè)端著藥湯的小宮女,“奴婢來喂姑娘喝藥。”
宣帝頷首,讓出位置。林嬤嬤上前為知漪穿好厚厚的襖衣,再用毯子裹上抱在懷里坐著,眉目柔和,“姑娘放心,這藥不苦呢,太后娘娘讓太醫(yī)加了甘草,喝起來就和蜜水一般。”
知漪看著小瓷碗里褐色的藥湯,一股辛味撲鼻而來,忍不住別過頭抱著林嬤嬤,“嬤嬤,嬤嬤。”
她也不說什么,只聲音軟和地如蜜糖般甜膩。林嬤嬤早先便聽徐嬤嬤說了,別看姑娘平日乖得很從不讓人為難,一旦喂起藥來,那可真是個(gè)小祖宗,偏偏生了一副玉雪可愛的模樣,誰都不忍心逼她。
林嬤嬤頭疼了,只能抱著輕哄,“姑娘別怕,藥真的不苦,嬤嬤先喝一口給你看看。”她端起碗碰了一下,“可甜了,姑娘不信試試”
景旻瞧了半天,見這個(gè)妹妹縮來縮去的就是不喝藥不由樂了,三兩下跑過去,“妹妹叫什么啊”
知漪好奇地望向他,她第一次見到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酣寶兒。”
“酣寶兒”景旻眼也不眨道,“真好聽,和妹妹人長得一樣好看。”
林嬤嬤安德福幾個(gè)頓時(shí)笑了,這小少爺也不知從哪兒聽的話,見著姑娘不論大小都夸好看,常人聽了自然高興,可這位小主子才多大啊,哪會(huì)懂得在乎這些話兒呢。
果然,知漪歪了歪頭,投去疑惑的眼神。
景旻繼續(xù)道:“我比你大一歲,你就要叫我哥哥。妹妹,林嬤嬤騙你呢,這藥味兒我聞著就苦,肯定不好喝。”
林嬤嬤:還以為來了個(gè)幫手,卻也是個(gè)搗蛋鬼。
知漪附和點(diǎn)頭,她也聞出來了,繃著小臉道:“苦。”
她的小包子臉鼓鼓的,像藏著什么東西,看著幼嫩軟綿。景旻心癢極了,和她打商量,“妹妹不想喝,要不要我?guī)湍悴贿^等我喝了,你可得讓我捏捏臉,再叫聲哥哥。”
宣帝聽著,小侄子越說越不像話,藥也能隨便代人喝。他黑了臉,安德福忙開口,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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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景旻,“我的小祖宗您可別搗亂了,姑娘喝藥當(dāng)然是為了不生病,待病了才真是難受呢,何況這藥哪是能隨便喝的,您又沒呸呸呸看奴婢這張嘴,您好著呢,總之您可別亂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