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暗自奇異,這荒山野嶺的,自是不會有家狗的,莫非是野狗?
剛這樣想著,便見山路上撲出來幾條粗壯矯健的狗,她定睛一瞧,竟是兇猛異常的藏獒。
天啊,這里怎么會有藏獒?藏獒的攻擊性很強,尤其在它們以為地盤遭受入侵的時候,會很容易就攻擊人。
宋云謙摁住腰間的寶劍,蹲立的姿勢如同一頭矯健的豹子,隨時出擊。
他下意識地把溫意往自己身后推了一下,溫意躲在他身后,露出兩只眼睛隔著草叢盯著那幾條藏獒,藏獒本來是一路下山的,但是卻停下了腳步在附近徘徊,她輕聲地在他耳邊道:“狗的鼻子很靈敏,大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們。”
“一會有什么事,你不許出去,躲在這里就行。”宋云謙低低地叮囑道。
溫意默然點頭,雙手攀住他的后背,不敢動彈。
那幾條藏獒果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他們,大叫一聲,一同撲向他們藏身的草叢。
宋云謙持劍而起,嗖地一聲,只瞧見日光下的劍身發(fā)出一陣寒光,一頭藏獒便被他刺中腦袋,血液飛濺出來,染了他一身。被他刺中的藏獒當(dāng)場倒地而亡。此舉沒有震懾其他藏獒,反而激起了它們的殘酷的性子,他們嘶吼著,往宋云謙身上撲去。
藏獒的動作非常迅捷,宋云謙本可以飛身而起,但是他知道自己輕身而起躍出去,藏獒會轉(zhuǎn)而攻擊溫意,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拉著溫意,一個飛旋轉(zhuǎn)身,長劍刺出其中一只藏獒,只是那藏獒的動作迅猛,瞬間避過后又翻身撲了上來。
溫意心中驚慌,她本是太平盛世的醫(yī)生,哪里見過此等嗜殺的場面?一時間嚇得臉色發(fā)白,任由宋云謙拖著,前進(jìn)后退忽左忽右,一不留神,腳就崴了。她忍著痛,不敢驚呼,強迫自己定睛瞧著。
藏獒進(jìn)攻,是沒有任何招式可言的,比不得跟高手過招,可以見招拆招。如此這般全憑蠻力與速度,倒讓宋云謙一時沒有取勝的把握。
溫意瞧著它們的動作,腦子忽然靈光一閃,呼道:“殺左邊的,它是王!”
擒賊擒王,那左邊的藏獒進(jìn)攻最為迅猛,其它的藏獒是配合它的行動。
宋云謙也意識到了,把溫意往草叢里一推,雙腳凌空飛起,身子如同離弦的箭,嗖的一聲,劍身從藏獒王的眼睛穿了進(jìn)去,他的寶劍鋒利無比,那藏獒王當(dāng)場斃命。
還剩余三條藏獒,此刻全部都停下了進(jìn)攻,用兇殘而疑惑的眸光看著宋云謙,宋云謙趁著它們分神恐懼之際,施展劍法,如同天羅地網(wǎng)般襲向其余的藏獒。
不消一刻,藏獒便全部葬身于此。
這一場廝殺,雖然算不得驚心動魄,但是卻讓溫意為之膽戰(zhàn)心驚。
宋云謙把劍上的血拭干,寶劍回鞘,轉(zhuǎn)身瞧了溫意一眼,他灰色的眸子帶著一絲詫異,嘴角卻漫開一抹冷笑,“沒嚇著吧?”
雖是十分譏諷的口吻,但是他卻伸出手,“起來!”
溫意把手放在他手心,他便用力一拉,她站起來,左腳傳來一陣疼痛,她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宋云謙蹙眉看著她,“怎么了?崴腳了?”
溫意動了動腳腕,道:“沒什么事,可以繼續(xù)走。”
宋云謙定定地瞧了她一下,淡淡地道:“我們是要馬上離開這里,這些兇獒并非野生,乃是有人飼養(yǎng),一會若是讓它們的主人發(fā)現(xiàn)我們殺死了它們,好生麻煩!”
“這荒山野嶺的,怎么會有人養(yǎng)狗?”溫意問道。
“這附近,有山賊!”宋云謙接過她的包裹,冷冷地道:“趕路吧,必須馬上離開這里,你說你,上山你帶這么多東西干什么啊?”
“都是些有用的東西,能排上用場的。”溫意見他雖然說話冷冰冰,但是行動間卻溫柔了許多,心中不由得一暖,也就和氣地解釋了一下。
宋云謙沒再說話,伸手?jǐn)v扶著她行走。兩人身子貼得很近,宋云謙能清晰聞到她衣衫發(fā)絲上的淡淡馨香,表面雖然平靜,但是心內(nèi)疑惑叢生。他所熟悉的楊洛衣,雖說不上膽小,但是極怕血,甚至?xí)炑莿偛诺乃m有那么一絲慌亂,卻能在他與藏獒廝殺之際,瞧出那頭才是藏獒王。若非觀察入微,若非鎮(zhèn)定異常,若非見多識廣,是絕對不可能分辨得出來的。就連他,也得要她提醒才知道。
溫意心中,亦是十分惶恐,方才瞧他深邃的眸子,她已經(jīng)知道他起疑心了。只是,若讓她在這個時候還裝大家閨秀,她真心裝不出來,可若因此被瞧出了端倪,怕后患無窮。
腦子再一次自動播放之前冥想的場面:燒死那妖孽……她的頭皮就一陣陣發(fā)麻。
不行,要想個法子。只是想什么法子?昨日到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相信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楊洛衣以往的形象,她再做什么,都無法掩飾這兩天她所做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