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糾結(jié)的情緒,一路上山。
因著太陽漸漸升高,路旁的露水蒸發(fā)了,這山林中的寒氣也少了幾分。宋云謙見溫意走得越來越吃力,知道她的腳扭得不輕,便尋了個山洞,扶著她進去休息一下。
山洞很淺,僅僅能容下三人,所以兩人坐在洞里,也僅余一點空間。
“你在這里處理一下自己的傷,本王出去采些野果回來充饑。”宋云謙淡漠地道,他知道她略懂醫(yī)術,相信這些小傷是難不倒她的。
溫意喚住他,“不用去了,我這里有吃的。”她打開包裹,取出一包東西,慢慢地打開,油紙內(nèi)包著的,竟然是香噴噴的燒餅。她再從包裹里取出兩個葫蘆水壺,丟給他一個,道:“先喝口水,我問過侍衛(wèi),這山上一帶,水源不多。”
宋云謙手里拿著葫蘆,神色復雜地看著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還是楊洛衣嗎?”
溫意驚訝地抬頭,“王爺何出此言?”面上故作鎮(zhèn)定,心里卻是噗通亂跳。
宋云謙扭開螺口蓋子,仰頭飲了一口,眸光銳利地落在溫意臉上,她的臉帶著微微驚詫,似乎對他的問話好生奇怪。他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是繼續(xù)坐了下來,取過一塊燒餅放入口中。
這一路上山,又與藏獒廝殺了一場,肚子早就咕嚕咕嚕叫了。他沒想過要帶糧食,出來行走江湖,一向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是今日的情況有些特別,這一路上山,沒有小溪,而又因殺了山賊的藏獒,怕被人跟上惹麻煩,所以自然是不能殺取獵物生火煮食的。
所以,剛才他一定打定主意先些野果充饑,雖然是頂不了肚餓,但是也聊勝于無。
只是,她卻隨手就拿出了兩個燒餅來,如此看來,她倒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
肚子餓的時候,燒餅也變成了人間美味,是吃完一個,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溫意微微笑著,伸手撕了一半給他,“王爺請用,我吃不了這么多。”
宋云謙倒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吃。吃完燒餅,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水,才側(cè)頭問她,“你的腳怎么樣了?”
溫意脫掉鞋襪,腳腕處已經(jīng)紅腫了一片,她從包裹里取出一瓶藥酒,在紅腫處擦了一下,只是自己擦到底力度不足,達不到效果。
宋云謙瞧了瞧,一把奪過藥酒,冷冷地道:“本王是怕你一會走不動道,不是有心幫你。”連藥酒都隨身攜帶了,可見她的準備功夫做得很足。
說罷,他把藥酒倒在手心,雙手搓熱,然后敷在她的腳腕上用力搓壓了幾下。
溫意只覺得腳腕處一陣發(fā)熱,疼痛便真的減輕了,溫意輕聲道:“謝謝!”
宋云謙神色冷峻,道:“本王說了,不是有心幫你,不過是不想你負累本王。試試動一下還疼不?不疼的話就要趕路了。”
溫意動了動,雖還有些微疼,但是已經(jīng)比之前好多了。她暗自驚詫,這古代的藥酒果真神奇,或者說中醫(yī)神奇吧,二十一世紀因為有了西醫(yī),中醫(yī)便慢慢地不被人們認同,甚至有人在網(wǎng)上反對中醫(yī),說中醫(yī)是騙子,要廢除中醫(yī)。如今看來,中醫(yī)的神奇遠遠大于人們的認知。反對中醫(yī)的人,只是沒有遇到優(yōu)秀的中醫(yī)大夫。
她站起身,道:“我沒事了,繼續(xù)趕路吧。”
宋云謙知道扭傷了腳,不可能這么短時間沒事的,對她的堅毅又多了一份欣賞,只是這份欣賞放在心里,面上依舊是淡漠的。
溫意見他對自己的敵意似乎減低了些,沉思著是不是該跟他好好地談談可兒的事情了。她腦子里殘留楊洛衣的記憶,她可以很肯定楊洛衣沒有推可兒下水,但可兒是誰推下去的,她也不知道。
當然,若楊洛衣知道是誰害可兒的,也不至于這兩年一直辯解也無人相信。畢竟她好歹是御暉郡主,若能說出誰是兇手,一查便分明了。
就因為她也不知道,所以百口莫辯。
楊洛衣的一生看似風光,出身名門,剛出生沒多久就被當今皇帝封為御暉郡主,極盡顯赫榮華。但是在情路上是極為坎坷的,甚至于死的時候,還是含冤莫白。溫意心下暗自嘆息,也就更堅定了為楊洛衣洗清冤屈,查出誰才是推可兒下水的兇手。
只是她剛才跟宋云謙之間對上話,若在此時提起可兒的事情,怕再度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只好暫時三緘其口,等時機成熟再作打算。
楊洛凡還留在宮里,她知道溫意跟著宋云謙上山采藥,她也不甘示弱,說要留在初陽殿代為照顧剛出生的小皇孫。
其實宮內(nèi)有這么多人,哪里輪到她一個未曾生育過的人來照顧小皇孫?只是太后說皇孫在母體便歷經(jīng)了苦難,如今剛出生,母親生死未卜,多些人氣在他身邊,為他祝禱祈福,也是一種幫助,便恩準了楊洛凡留在初陽殿側(cè)殿。
安然皇孫本是不足月出生的,加上母體曾經(jīng)中毒,御醫(yī)們自然是多留了個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