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秘書微弱嗚咽讓不遠(yuǎn)處明總裁的冰山臉出現(xiàn)裂痕,瞬間確認(rèn)了手里籌碼,“于頭”笑了,他早就發(fā)現(xiàn)宮冉連看都不敢看受難的余幸一眼,“所謂無商不奸,原來明總想用三塊石頭換我手里價值連城的珍珠啊。”
“可珍珠有很多,人只有一個。”
余幸被抓了頭發(fā)、強迫著仰頭,將脖頸處脆弱皮膚拉扯的極薄。腸胃炎發(fā)作、沒多少力氣反抗的人只能任人擺布,察覺有陣涼意貼近皮膚,心跳、呼吸發(fā)顫。
到底是生命受脅,余幸怎么可能不怕?
“于頭”從來不是擺架勢唬人,余幸已經(jīng)感受到他下落手勢帶的涼風(fēng),宮冉聲音卻及時響起:“等等!”
“別碰他,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明總裁雙手終于離開褲兜,兩邊舉起做投降狀,“我也可以做人質(zhì)。”
“錢,在哪?”“于頭”將匕首橫上余幸脖子威脅。
“跟人一起,捆在外面機器后的隔間里。”宮冉如實作答,也立刻有人去找,解救三名同伙后,從他們口中證實宮冉確實是一個人來的。
一挑三難得倒也不是不可能,可盡管看到錢和人、得到了多方證實,“于頭”也沒全信宮冉的話。
——明氏集團唯一繼承人怎么可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冒著生命危險潛入匪窩?
要不是他有十成把握、留有后手,就只能是傻子了。
可眼前人不像傻子,倒是跟瘋子有的一比。“于頭”捏了捏余幸的脖子,猜想著對方瘋狂的原因,冷哼一聲后示意,讓站旁邊弟弟扔了另一把匕首到宮冉腳邊的地上,“交換人質(zhì)也不是不行,可你一打三、收拾我兄弟,威脅太大了。”
語畢,用下巴頦指了指落地上的匕首。
匕首落地的脆響也落在余幸耳朵里,可他視線只被定在天花板,根本看不見宮冉如何了。感受著身前涼刀刃,余幸微微掙扎了一下,綁匪意外配合的松了他頭發(fā)、改手?jǐn)堊∷弊樱眯淖層嘈夷芸匆妼m冉、讓他一起湊熱鬧。
而此時,宮總裁已經(jīng)將匕首握在了手里,但余幸第一眼注意到的、還是他纏滿繃帶還滲血的右手。
剛才這人的手一直藏在褲兜里不給人見,或許比起堅持霸道總裁的姿勢、受傷才是主因。
余幸視線從那人受傷的手慢慢挪到他抓的匕首上,他想跟宮冉說些什么,但身體狀況太差阻礙了思考。忽然收獲炙熱目光,余幸抬眼,恰好與宮冉對視。
縱然身處險境,但他鎮(zhèn)定的目光讓余幸心安,可就在下一秒,宮冉手起刀落、將短匕首插進了左腿。
饒是主角攻也難耐這劇痛,拔出匕首后,宮冉悶哼一聲、踉蹌著跪在地上,血很快透過衣料、滲進水泥地面。
他瘋了嗎!
被滲入地面的紅色扼住呼吸,余幸連制止的機會都沒有,宮冉又將沾血的匕首扎進了他另一條腿,拔出刀后、狼狽的迎面撲在地上。
男主臉因劇痛扭曲,可宮冉抬頭后、眼神一如既往的鎮(zhèn)定,專注看著余幸的方向,像是在安慰。
“…宮冉……”顧不了擋在身前的利刃,余幸開始掙扎、卻被錮的更緊,重新堵了嘴。
“把匕首扔回來。”即便宮冉聽話的自殘、消了威脅,“于頭”也未放下對他的警惕,等沾血的匕首被手下人撿起,又讓同伙綁了他的手。
當(dāng)然,這種危險的事不可能讓他弟弟上。
“瘋子,也真他.媽是個傻子。”
某總裁為他手里的人質(zhì)乖乖束手就擒后,于頭冷笑,“我他.媽還真沒見過主動送上門的,交換人質(zhì)?人質(zhì)當(dāng)然越多越好啊還交換,你他.媽有什么籌碼跟我換?”
不屑笑聲刺耳,又是一番針對宮冉智商的冷嘲熱諷。
這是預(yù)料中最慘的結(jié)果,余幸跟宮冉兩人一同落在了綁匪手里,而且多一個人質(zhì),匪徒隨意處決一個也仍有后路。
鏟除威脅又剛拿到錢,“于頭”哪有功夫在這耗著?
他讓手下人簡單給宮冉包了傷口、讓他不至于失血過多,然后,扔下余幸就迫不及待的帶人到廠房外數(shù)錢分贓去了。其實找宮冉要個一千萬實在是虧,特別是手里多了新籌碼之后,不過,“于頭”雖有做大的心思,也不敢為這突如其來的重籌碼貪太多,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大量現(xiàn)金也扎眼、不好捎帶。
身后倉庫門關(guān)了。
余幸沒站著的力氣,被綁匪推開后也摔坐在地上,這一番周折又讓他出了一身虛汗。
眼下境況不能更差,不僅兩人同時受難,宮冉還受了重傷。
——主角攻的男主光環(huán)似乎不管用了。
跟綁匪一樣,余幸也認(rèn)為宮冉自損一萬傷敵不過八十的行為蠢,但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強行鎮(zhèn)定下來,努力將堵在嘴里的東西往外吐,而于此同時,五米外的宮冉已經(jīng)用手撐地、艱難的靠近到他身邊。
“唔……”嘴里的東西忽然被外力扯掉,余幸轉(zhuǎn)頭整對上宮冉的眼睛,也當(dāng)然看見了地上蜿蜒來的星點血跡。
“……你做什么!”宮冉忽然張嘴、開始撕咬他纏著紗布的右手虎口,像在從里面翻找什么,白紗布很快滲出斑點狀血跡,在余幸憋夠力氣、要再制止他時,對方終于抬了頭。
宮總裁嘴里正叼著枚鋒利刀片,看樣子,是早藏在右手紗布里面的,可許是包的太嚴(yán),取刀片的過程中他又給自己添了新傷口,不止右手,宮冉嘴唇也被劃傷。
口里銜著刀片、一點點割斷了手上繩子,宮冉簡要活動兩下手腕、確認(rèn)靈活度后,就去幫余幸松綁。
余幸雙手被束在身后,宮冉又受著傷、不便活動,干脆沒挪地兒、直接繞手去割,像擁抱一般、將余幸輕輕攬在懷里。
被捆太久、血液不流通,余幸手幾乎充血成絳紫色,宮冉眉頭深擰,沉穩(wěn)視線定在繩結(jié),想加快速度又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傷了他,太專注以至于忘了呼吸。
明明剛才還自殘、蠢得要死的宮冉,現(xiàn)在又恢復(fù)了將一切拿捏在手的男主架勢。
而因腹痛,余幸身體微顫,卻被對方誤認(rèn)是害怕,熟悉的總裁音自耳邊響起,宮冉安慰道:“別怕,我報警了,身上也帶著通訊器,他們就埋伏在外面,你不會有事。”
“那你……”
“我怕。”總算割斷繩子,宮冉輕捧余幸手腕、幫他收攏基本失去知覺的雙手至身前,“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