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幸:……
這飯沒法吃了。
原本發(fā)現(xiàn)那種怪異占有欲后,心情就前所未有的浮躁,余幸難得的沖自己發(fā)了脾氣,而他這怪異的舉動,當(dāng)然落進了宮冉眼中。
屋里只有他們兩人,總裁盯著余幸的筷子看了半晌,才取了自己沒用過的勺子。
接著,余幸眼前,就是宮冉遞來的、菜和飯各一半的瓷勺。
“勺子我沒用過,是干凈的。”末了,宮冉多加一句:“別嫌棄。”
隨著勺子的遞進,余幸往后退了退身體,他明白宮冉是好意,但因為那團亂麻,他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只借口道:“不了,我不餓……”
話未落,肚子打臉的響了一聲。
余幸:……
找的借口被自己當(dāng)場揭穿,余幸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同宮冉相處,后者動作停在半空,做不擅長的事需要勇氣,遭拒絕后本打算收回,但想起余幸腸胃不好,破天荒的幫別人找起了臺階。
他把勺里東西倒回自己碗里,新裝了小半勺米飯,“是我選的菜你不喜歡吧……你想吃什么,我喂你。”
末了,又補充道:“之前生病,不能不吃飯。”
被這么一提,余幸想起了之前腸胃炎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看著宮冉手里的勺子,知道對方是在給自己找臺階,猶豫過后,選了離自己最近的花菜炒肉片。而真等人家做了要求,宮冉又板了臉。
這是他第一次給別人喂飯,有點……緊張?
宮總裁扯了扯過緊、阻礙他動作的領(lǐng)口,把凳子搬得離余幸近了些,又把所有菜密集的擺在一起,這才一手掌勺、一手舉筷的給裝好了、送到余幸嘴邊。
可余幸……他盯著眼前的那一勺依舊開不了口。
其實在飲食上,余幸是個很講究的人,當(dāng)然,這個講究不是尋常的講究,余幸的講究是只吃主材、不吃輔料。
就拿花菜炒肉舉例,他只吃花菜和肉,不吃青椒胡蘿卜絲和碎蔥花。可宮冉這一勺,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三樣都有。
可都到這份兒上,費不上為這些小細(xì)節(jié)別扭,可像是為了尋找某種被重視的感覺,余幸莫名其妙矯情了。
“怎么了?”因為余幸一直不張口,宮冉就問了一聲。
“我……不想吃蔥花和胡蘿卜,對……青椒過敏。”一次性說三個不想吃太任性,所以余幸給自己找了兩個理由,宮冉愣了愣,重新看了自己這一勺,確實都占了。他用筷子將它們一一挑出,再試探性送到余幸跟前。
后者終于張嘴吃了下去,而從余幸記事起,他就沒被別人喂過飯,所以接的很不熟練,而喂飯的那個明顯也是第一次伺候人,動作相當(dāng)僵硬,在余幸含.住勺子后就不知道如何是好,給人家嘴角蹭上湯汁不說,勺子盛的太滿、還掉了塊兒肉。
手忙腳亂拿掉落在褲子上的肉片,宮冉視線停在余幸嘴角,看著那一點點菜汁,很別扭,“……我是第一次。”
“恩。”余幸也算第一次。
他也尷尬的點了頭,就見宮冉頂著一張苦大仇深臉氣勢洶洶的靠近,然后……用紙巾幫他擦了嘴角。
就算心心緒頗重,余幸也笑出了聲,宮冉剛才那別扭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建了什么血海深仇。
而有了第一口,剩下的就自然了許多,看著余幸吃東西,宮冉莫名有種滿足感,雙方配合下,他動作也愈發(fā)熟練。在他把一勺送到余幸嘴里,開始挑揀下一口時,忽然開口:“以前他也有這樣的習(xí)慣。”
“恩?”食不言寢不語,余幸嘴里在嚼東西,含糊應(yīng)了聲,可他沒太明白宮冉的意思。
后者用筷子把肉片上夾帶的碎蔥花剖離干凈,“高中一起吃晚飯,他也會把菜里面碎蔥碎姜挑出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余幸未料到他這種什么都算不上的小習(xí)慣會被宮冉牢記于心,不過他也記得怨婦的話。
嘴里的咽下,那勺子又送來了,可余幸沒再開口,宮冉一頓,才發(fā)現(xiàn)他又說了不該說的,輕咳一聲:“我沒別的意思,我……不會把你當(dāng)做他,我很清楚你是誰。”
你一點都不清楚。
宮冉的話既讓余幸安心又別扭,而今天見證了尹韻臣的影響后,余幸忽然希望宮冉能知道自己是誰,他想知道,在命中注定和過去之間,宮冉會選什么。
不過……這不實現(xiàn),畢竟宮冉眼里的他早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