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暉丹珠睜大圓溜溜的黑眼睛看向沈明雅, 那意思就像在說我們就等著看你是站在哪邊的。
沈明雅察覺到他們的眼神, 面頰露出慍色, 心里對韓澤是怨恨的,怨恨他讓自己面臨這難堪的事情,怨恨他明明是那丫頭片子撞了她, 不教訓那丫頭片子, 卻讓她訓斥自己的小丫鬟, 給那丫頭道歉,這不說是自己的錯嗎?
她尚未嫁進王府,就被這兩個小崽子下了面子,日后她還怎么管教這兩個孩子?
韓澤黑亮的眼睛疑惑的看著她, 問道:“沈小姐,你怎么了,臉色有些不好?”
沈明雅咬咬牙, 扯出一抹笑:“我沒事。”
丹珠站到父親身旁,看向沈明雅,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問道:“沈小姐是不是不愿意訓斥你的丫鬟?”
星暉接著道:“也是,那丫鬟能被你帶出來, 想必是比較得用的, 你定是舍不得。”
丹珠看了哥哥一眼, “我和哥哥是外人, 哪里值當你為了我們訓斥自己的丫鬟呢。”
沈明雅的臉色隨著兩兄妹的話語,越來越難看,如若有可能, 她恨不得立即縫上他們的嘴,讓他們再不能胡言亂語。
韓澤困惑的看著沈明雅,不解的道:“沈小姐,你很舍不得那丫鬟嗎?可那不過是個婢女,不聽話換個便是,像我的大丫鬟疊金,她不聽話,再不用她了,府里聽話的婢女多的是。”
沈明雅臉色微變,倒也顧不得自己的婢女,問道:“疊金怎么了?”
韓澤滿臉的不高興:“府里的嬤嬤欺辱小珠珠小星星,疊金竟然向著那婆子,還給那婆子求情,她是站在那婆子一邊的,我把她換了。”
沈明雅慌忙道:“是不是誤解她了?疊金侍候你這么久,情分與其他人不同,你不如原諒她?”
韓澤皺眉,一臉的不滿:“可是疊金向著那老婆子,那老婆子把小星星小珠珠的手都打腫了,我不想原諒她,你也別給她求情。”
說到這里,看向沈明雅的眼神也帶著埋怨,有些不敢相信,好似在說,你為何也向著那老婆子?難道你也是那老婆子那邊的?
韓澤那不滿的眼神,讓沈明雅到嘴邊的話語噎住了,再不敢多說,疊金這顆棋子廢了,再另設棋子便是,她好容易討得韓澤的親近,可不能因著一個婢女惹得韓澤不喜。
韓澤又道:“沈小姐,小珠珠是主子,你的婢女罵了小珠珠,你怎么不訓斥她?難道你真是站在那丫鬟一邊的?還是說你被丫鬟蒙蔽了?”
眼神里有著受傷,好似在說,沈小姐你不該向著丫鬟。
“怎么可能。”
沈明雅深吸口氣,暗道,不氣,我不氣,這就一傻子,我跟一傻子計較什么?
可是對著韓澤不滿的臉,她知道今日如若不懲罰自己的婢女,韓澤對她的好印象肯定會降低,為了順利嫁給韓澤,她只能委屈自己的丫鬟,待到以后......她定會把今日所受的屈辱千百倍的討回來。
那小丫鬟終于慌了,可也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氣,也沒敢求情,為了打消王爺?shù)呐瓪猓@懲罰,她勢必要受了。
沈明雅看向那小丫鬟:“回去領板子。”
韓澤哼一聲:“五十大板。”
沈明雅一惱,咬牙道:“五十大板。”
回府后打多少板子,她說了算。
韓澤說道:“王府里有兩個太監(jiān),最會打板子,我讓他們去打。”
沈明雅擠出一個字:“行。”
那丫鬟面色蒼白,嚇得哆哆嗦嗦,另外的小丫鬟扶著她,她才沒倒。
韓澤非常滿意,看向丹珠問道:“小珠珠,你看,我就說沈小姐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沈明雅臉上露出微笑,心里卻把星暉丹珠恨上了。
星暉丹珠滿意的點頭,心里卻在想,沈小姐雖然說要罰那婢女,卻不表示沈小姐是站在他們這邊的,沒看沈小姐的臉色黑的跟鍋底灰似的,也就自家傻爹,傻乎乎的相信那沈小姐是向著他們的。
韓澤看向沈明雅說道:“我們去看首飾,沈小姐你呢?”
沈明雅不自然的笑笑,剛想開口,韓澤就說道:“沈小姐肯定是路過這里的吧?”
沈明雅張著的嘴愣住了,韓澤傻笑道:“沈小姐不喜歡漂亮的首飾,只喜歡琴啊,棋啊,書啊,畫啥的,肯定看不上這銀樓里的東西。”
沈明雅捏緊手指,如若不喜歡首飾,她來銀樓做何?何況,便是她不喜歡這些金銀首飾,以她和韓澤的關系,難道韓澤不該給她買一兩套首飾,討好討好她?
韓澤大手一揮:“沈小姐,你先回府吧,我和小星星小珠珠去里面看看。”
沈明雅:“......”
后面她的另外兩個小丫鬟都替自家小姐委屈,這王爺也太小氣,在銀樓里遇到自家小姐,竟然都不為她挑選一兩樣首飾,還說喜歡自家小姐呢?這能是喜歡嗎?
然后主仆兩人,就看到韓澤掏出一摞子銀票,那小丫頭指著哪樣首飾,他就買哪樣,一擲千金的樣子,哪還有往日的小氣樣。再看看他們買的那一大堆金銀玉飾,其中有個鐲子還有一枚簪子,竟是沈明雅看中,沒舍得買的。
沈明雅不想承認,此時此刻,她是嫉妒那小丫頭的,可想到日后,她嫁到王府,王府的東西都是她的,心里便好受些。
...
宮里,明正帝看著手里的折子,臉色大怒,厲聲道:“讓永昌侯和他那好女兒好兒子給朕滾過來。”
“是。”胡德陽心里暗暗給永昌侯點了一根蠟,算計誰不好,偏去算計純王,純王就是皇上皇后的逆鱗,你去算計他,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