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張良,又看了看門外,有些畏懼,有些警惕。
小二直到確定門外并未有人,這才低著頭,小心提醒道:“貴客,莫聊國事。”
“哦,這又是為何?”
“我行走天下多年,還從未聽過這樣的事情。”,張良微微挑眉,心中有了猜測。
“哎,陶山鎮(zhèn)縣令兩個月前頒布法令,任何人不可妄議朝政,不可評論國家政策,否則都要下獄治罪。”
“您今天運氣好,這才沒有遇到那些巡邏的衛(wèi)兵。若是讓他們聽到您詢問這個問題,還不知要出什么亂子。”
小二神情緊張,說話間苦著臉,很是無奈。
說到這里,小二再次提醒道:“您出了這門,可千萬不能再聊這些。”
張良微微頷首,果然和猜測的一樣。
冉國這是想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然而不等張良繼續(xù)開口,大堂角落里,獨自坐了一桌的男子猛地拍打桌面,發(fā)出狂笑之聲。
他不修邊幅,披頭散發(fā),與尋常人完全不同。
“哈哈哈。”
男人笑得癲狂,笑得很大聲。
他笑著,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向張良,一屁股坐了下來。
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酒味仿佛海嘯般撲面而來,張良倒是沒有什么表情,但狼妹,小二,無不露出厭惡之色。
小二眉頭緊鎖,但還是走上前去,陪著笑臉,攙扶著男人道:“八爺,八爺,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去。”
“滾~”
八爺一把甩開小二的手,右手拂過散發(fā),罵道:“醉,我哪里醉了。”
“我看是你們醉了。”
說罷,他打了個飽嗝,酒味更濃郁了。
八爺笑呵呵地看著張良,道:“想知道陶山鎮(zhèn)怎么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好,別人不敢說,我來告訴你。”
聽到這話,小二臉色更苦了。
只是很明顯,八爺?shù)纳矸莶⒉黄胀ǎ戳丝窗藸敚挚戳丝磸埩迹罱K低聲提醒道:“這位貴客,八爺是貴族,他談論國事最多罰點錢,可是您”
說著,他上下打量了張良一番,低聲道:“您若是關系不夠硬,可是會殺頭的啊。”
聽到這話,荀虞,狼妹,無不神色大變。
殺頭!
竟然如此嚴重!
冉國這是瘋了不成,僅僅因為議論國事就要殺頭?
“此話當真?”,荀虞眉頭緊鎖,沉聲問道。
“當然。”
“您是不知道,就上個月,足有二十多人因為議政被縣令砍了頭,他們的腦袋現(xiàn)在還在菜市口吊著吶。”
“哎,這位縣令可是當今相國的得意門生。”,小二再次提醒。
一方面是不忍看到三人落難,一方面也是擔心旅店受到牽連。
只是小二這番好意并沒有得到八爺?shù)恼J可。
八爺拿起桌上的茶水,憤怒地潑向小二,怒罵道:“滾滾滾,哪個讓你多嘴了。”
說罷,他挑著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張良三人,醉醺醺道:“怎么,你們現(xiàn)在還想知道陶山鎮(zhèn)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小二滿臉著急,但卻不敢繼續(xù)開口,生怕惹惱了這位爺。
他只能拼命地向張良使眼色,示意張良千萬不要自尋短見。
這事,說不得啊。
張良面對小二的暗示,以及八爺?shù)奶翎叄χ似鸩璞蛄丝诓杷溃骸斑@么說,我倒是更感興趣了。”
“哈哈哈,不錯,是個爺們。”
“比那些娘們強多了。”
八爺聞言大笑,拍了拍張良的肩膀,眼中多了幾分認同。
他笑著,笑著,眼中滿是怒火,罵道:“陶山鎮(zhèn)如今之情況,全在王法學派。”
“王法學派,皆是奸佞小人,卑劣之徒。”
八爺說得慷慨激昂,但臨近那桌的兩人卻是神色大變,趕忙放下手里的筷子,匆匆離開。
見此,小二臉色更苦了。
只希望他們莫要去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