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人群,一路上李震東都是茫然帶著怪異的神色。對一旁前后同學的問話一律回以:嗯·哦·啊一類的回答。
李震東沒有從本身稀奇古怪的經(jīng)歷理出一個頭緒。首先是起因,自己約了劉胖大禮拜的放松一下心情來釣魚。然后過程,魚線被絞纏住,下水解魚線,遇到了明暗的光紋波動,自己一時好奇,摸了一下。然后結(jié)果,自己回到了八二年秋季,順手救了兩個小孩。從這里開始,歷史就有了偏差。如果說回到從前,應該是再來一遍一樣的生活,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不一樣的結(jié)局?
向左走,向右走,生命的分支在歲月的河流有了不一樣的浪花。
幾公里的路,一路的喧嘩聲,漸漸走回了學校。李震東畢竟是經(jīng)歷過幾十年的生活,也遇見過多次極危難的困局。也慢慢的接受了現(xiàn)實,不管合理與否。存在就是合理。望著越來越熟悉的景象,李震東微微的苦笑起來。國家從建國時候起,就因為備軍備戰(zhàn)的原因,在全國各地的大山隱蔽之處修建了一處處兵工廠。一來秘密,防止外來勢力的探查。崇山峻嶺,深溝峽谷。就算給你一個大概的方位,沒有具體的路線圖,累死你也找不到。二來為了防空安全,在深山里也確定不了目標,到處是差不多的山,關(guān)鍵重點的部門還必須是放山腹。逢山開山,遇水搭橋。當時年代人們的意志非現(xiàn)在人所能想象,沒有現(xiàn)在名目繁多的工程機械,肩扛手挑,硬生生的在全國建起了最初的國防。湘省多山,地處祖國部,戰(zhàn)略要地。自然也建有兵工廠。但是,不管建有多少兵工廠,除了本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清楚。對外都有正規(guī)的名稱,如某某某機械廠,某某廠。或者是某單位。絕對不會點明是兵工廠。
那個年代的大廠規(guī)模是驚人的。山區(qū)里你要全部齊全,簡單來說,就是廠里要負責工人的生老病死。工廠車間是生產(chǎn)主體,配套的就太多了。醫(yī)院·學校·食堂·糧店·肉店·商店·菜市場·球場·電影院······按后世的說法那也就是一個完整的圈。
李震東父親原來是野戰(zhàn)部隊教官,后來是受傷,又因為化水平較高的原因,轉(zhuǎn)為駐兵工廠軍代表。軍代表工作是參與產(chǎn)品的檢驗合格與否,出廠產(chǎn)品的簽字。李震東不是湘省人,母隨軍,很小就來到了湘省。
機械廠處于連綿起伏的大山深處,所處位置像一個型。東西走向,很長很寬的一個山谷,兩側(cè)緩坡但是很高。北面山坡半山腰是機械廠的弟學校。南面從坡底往上是機械廠職工樓。谷底較寬,一條橫貫東西的水泥馬路。西部是廠區(qū),部到東部是廠里各單位。南面山腳有電影院,食堂,食堂后面十幾米山坡上的圖書館,冷飲店,廠里燈光球場,廠保衛(wèi)科,百貨商店。北面山腳有洗澡堂,醫(yī)院。靠近東面出口是廠里的菜市場。
北面半山坡就是機械廠弟學校所在地。上去就是一個大的球場。靠山十幾幢房,多是兩層樓,西邊是老師住宿樓,間是小學,東邊是初部。機械廠弟學校只有小學和初。高要到縣里或者是地區(qū)去,那要看你成績能考上哪里。廠里也有初畢業(yè)以后不上學的,那就等幾年看廠里招不招工。球場西側(cè)是男廁,女廁,分開建的。球場邊還建有乒乓球臺,用水泥砌筑的臺,風吹雨淋都沒關(guān)系,想打球擺幾塊磚頭就行。旁邊還有單杠,雙杠等。
這就是我少年時上學的地方,李震東隨著隊伍走上球場。機械廠弟學校是沒有學校大門的,上了操場就到了學校。幾十年了,再沒有回來過。再一次踏足記憶深處的地方,有一些激動,有一些喜悅,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不久父親升職先離開湘省,初二自己和弟弟隨母親離開。八十年代后期國家對軍工企業(yè)大調(diào)整,等自己踏足社會上班想回來時,機械廠已搬遷。余下房地皮交給當?shù)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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