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清的爸爸這樣好,那個土醫(yī)師也這樣好。
“你為什么要去推李四清啊!”柳枝實在太痛了,不免埋怨起來。
“不是去推他呀!我是看他出不來呀,跑過去想把他拉出來呀,不知怎么我的腳被誰絆了一下呀,人往前一撲呀,剛好撲在李四清身上啦!哪個曉得他就像我爸爸扎的那個稻草人一樣沒力氣呀!被摔出幾尺遠啦,他的手是在地上摔斷的呀!”
“那你還是為他好呀!”
“是的啦!”
柳枝的肚子上沒有發(fā)生骨折,一陣痛后,小孩子,恢復如初。柳枝突發(fā)一想,對多勞說:“這樣,你先把我綁在棕樹上,我兩手反過來互相的握住,你踩著我握住手的地方爬上去,再踩在我的肩膀上,不就不會倒啦!”
如果有架樓梯,就不是問題的問題,可是兩戶人家中其中有一戶有一條高凳都算是不錯了,談何樓梯。黃繼光舍身撲槍眼,這種精神后繼有人,這位小女英雄就豁出來了。“你是誰,為了誰,可能是為了多勞哥哥的學籍……”
多勞把衣脫下:“來!”他的意思這就當成繩子。柳枝面向棕樹,多勞用他脫下來的衣把她肩膀下面一點的地方緊緊地與棕樹縛在一起,自己兩手用力抱住樹干并運力向上引,一只腳踏在柳枝反握著的兩只手掌上,像一只貓一樣一蹦,兩腳踩在了柳枝的雙肩上。像踩在一只搖晃的船上:“行嗎?”他問下面的人。
“行!”聲音像一口很深的井里傳上來的
他用鐮刀在棕樹上劃上一圈,再豎著一刀,一撕,一片棕毛飄下來。又劃上一圈,豎著一刀,一撕,一片棕毛飄下來……。
那一聲的“行”,哪里行呀,只不過是想穩(wěn)定他,實際是“拼”!柳枝雖然抱著樹干,要不是多勞的衣死死地不讓她倒下去,早已重復了上次的故事。然而,這死死的纏住她不放也是危險的,上面壓下來的重心是活動的,萬一哪根骨頭不堪重負,她將步李四清的后塵。柳枝也沒有考慮這么多,她像斗架的牛一樣地鼓著全身,有如就要敗下陣來的將軍還在命令他的下級:“頂住!”“頂住!!”
棕毛從柳枝的余光里徐徐落下,恍惚紫紅色的笑臉,是希望和勝利,只要5毛錢愿望能夠實現(xiàn),柳枝就是頂死也要來!她閉著眼,細圓的脖子變成了菱形。正在使用她最后的一點力氣,突然感謝覺到致命的一挫,她像被一只扳斜的竹筍倒在一邊,綁著她的衣死死的箍著她,但她感著陡地一下輕松,原來多勞跳了下來,他倒在了地上。
柳枝就像睡得很沉一樣,隨著多勞給他的松綁,她擦著棕樹滑了下來,睡在地上。多勞把散落一地的棕毛收集攏來,將這疊棕毛掂了掂,看了看厚薄。他看見大人們在供銷賣過棕毛,那么大一捆才有兩塊錢,于是他的眼光又投向了另一棵棕樹,像望著一個算術課本上的一個加號,只有加上它才是5毛錢。柳枝其實一直瞇著眼睛在看著他,看著他撿,看著他在掂量,看著他又望著另一棵樹。但是她真不想活了,渾身在痛,一種身上不知是被抽去了幾根骨頭還是加著剌進去了幾根骨頭的痛。她聽到多勞在對她說:“還要割一棵樹才行!”
不是三歲的時候為爭螞蟻而斗架的勢均力敵了,到了現(xiàn)在男孩子和女孩子的體質差開始顯現(xiàn)出來,而況多勞只是站在她的肩膀上,他自己還沒試過這種味道,哪里知道她的這種痛,他只認為李四清那種痛才是痛。當他聽到柳枝的回答:“讓我還睡一下子。”他還認為她只不過真沒耐力罷了。
當多勞第二次在第二棵樹上給柳枝松綁的時候,她真是像死人一樣從樹干上往下攤。多勞才發(fā)現(xiàn)她一身軟了,一句話也不說,他決定先把她背回去。
當他把她背到了背上她卻大聲說:“你快把棕毛送回去!再來背我。”
多勞這時才意識到,他們現(xiàn)在還是兩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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