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建安的心里一沉,識意到清清話中有話。依然鎮(zhèn)定地看著清清,說道:“好,你說,只要是我能做的,一定做到。”
“我不要男方一分一厘,只要你給我該有的嫁妝!”清清的話,讓鄭八斤感動,這,一切都是在為自己著想不是?剛才還擔(dān)心著,她會不會要彩禮什么的,自己那樣一個家,可是半個子兒都拿不出。
“行,按照村里的規(guī)矩,一個柜子,一只箱子,幾副碗筷是必不可少的。”年建安一口應(yīng)了下來。
“不,這些我都不要,把它折成錢,你給我五百塊就行了。”清清打斷了年建安的話。
“這……”年建安有些意外,看著清清,一時不知如何說,沉默了半晌,才接著說道,“你是想就這樣跟著他離開,不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過去?”
“對,我也知道,這些年,因為我的事情,給你們丟了臉,不想再麻煩,我拿著錢,跟他走就行了。”清清說。
“唉,過去的事情,你還放在心上?”年建安嘆了一口氣,也許,真是自己誤會了她。
鄭八斤看著清清,心里著實奇怪,怎么看上去,她才像是重生者,都是在為自己將來經(jīng)商積攢本錢了不是。
而這時,包娟正好出來,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氣得差點昏過去。
她想不到,清清的心還挺大的,不但不要男方彩禮,還要五百塊。
這是倒貼好嗎?
原本想著,把她打發(fā)出去,免得在家里浪費糧食,誰曾想,賠了夫人又折兵,忙著說道:“不行!”
“對呀,你娘說得對,終身大事,豈能兒戲,好歹也要招待一下三親六戚,名正言順的嫁過去。”年建安苦著臉說。
包娟:“……”
“不,她不是我娘,我娘早死了!”清清含淚說道。
“你……”年建安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我舍不得姐姐走,我要跟她一起走!”就在這時,小草跑了出來,氣呼呼地說。
“你考慮一下,如果能看在父女一場的面上,請你答應(yīng)。如果不能,我也不強求,馬上就走人。”清清一副下定決心,不怕犧牲的樣子。
年建安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給你六百,六六大順,六位高升。”
“謝謝爸!”清清一點也不高興,而是有些苦澀地說。
“什么時候走?”年建安站了起來。
“今晚就走!”清清說道。
“不是,魚都弄好了,炸來吃了,明天再走。”鄭八斤忙著解圍。
他已經(jīng)聽出來了,清清對這個家,傷心到了極點,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他可不想這樣,好歹還得認(rèn)這門親,還得常來常往。
“怎么?你不會是不想要我?在特意拖延時間吧?”清清看著鄭八斤,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眼淚也流了下來。
“當(dāng)然不是啦!我的意思是,這么好的魚,不吃白不吃。”鄭八斤說著,看了一眼包娟,她的臉都綠了,心痛得要死。
“行,吃完魚就走!”清清也看向了包娟,就當(dāng)是讓這個后娘再痛苦一回。
“姐姐,帶我一起走,我舍不得離開你。”小草撲到了清清的懷里,哭了起來。
“小草,乖,別哭,姐姐會來看你的,你永遠(yuǎn)都是姐的好妹妹。”清清安慰著小草。
年建安心里有了一絲安慰,她歹也是姐妹情深呀。
鄭八斤看著兩人臨近分別的情境,心里有些感傷,吐槽了一句:“小草,你還小,長大以后,再說。”
而最難過的是包娟,她沒有想到,損失了錢不說,就連親生女兒的心,也跟著清清而去,與自己離心。
“好了,別哭了,有機會,我一定帶清清回來看你。現(xiàn)在,我們要炸魚吃了。”鄭八斤說著,把魚端進(jìn)了耳房之中,撒上鹽,抖勻,在火上燒起油。
包娟的臉色黑了下來,這小子都要走了,還要浪費她家的油。
“看你身上還有多少錢?拿出來吧,不夠的我補上,好歹也是母女一場。”年建安看了一眼包娟。
包娟的心猛然一沉,看著年建安說道:“我身上沒錢了,為了給清清治病,全花光了。”
“全花光了?”年建安不可思議地看著包娟。
他每天賣掉煤回來,除了下一車的本錢,幾乎都給了包娟,她竟然說沒了?給清清治病,也花不了這么多呀?
小草和清清都不說話,看著年建安和包娟。
包娟不知如何是好,當(dāng)然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賭錢的事情,只有硬著頭皮,一口咬定:“是的,都花在了清清身上,你看,我和小草,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穿。”
“說實在的,清清這些年,并沒有為家里做過貢獻(xiàn),還把大量的錢花光了,就算不給她錢,也算是對得起她。”
“媽的,老子都說了,給她六百做嫁妝,你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年建安氣得面色鐵青,“你說實話,錢去哪兒了?你給了誰?”
“我能給誰?我一個外鄉(xiāng)人,嫁到你家,除了小草和清清,一個親人都沒有,會給誰?”包娟說著,臉上的淚水流下,一臉委屈地看著年建安。
年建安的心里一軟,這么多年,還真的沒聽說她有什么親人,也從來沒有提過要回娘家。
他做夢都沒有想過,包娟會去賭錢。因為,此時此地,村子里根本就沒有幾個女人會迷上賭博。
“再說了,從鄭八斤到這里之后,你就沒有給過我錢。”包娟見自己的苦情牌起了作用,繼續(xù)說著,哭得更加的傷心。
“好了,別哭了!”年建安不想再看這個女人哭泣,出言制止,心中的氣也消了一半。
清清心中嘆氣,面上不動聲色。
“這樣吧,我身上只有這兩天掙到的錢,先給你。”年建安說著,從懷里掏出錢來,數(shù)了數(shù),說道,“只有一百八。”
清清并沒接,只是看著看年建安。
年建安嘆了一口氣,說道:“先拿著吧。我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剩下的先欠著,過段時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