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齊然準備去找老爸報告廢礦井出現(xiàn)透水預兆的情況,他還沒膽大到帶女同學去見家長,于是下山之后就送林嫣上了回城的公交車,非常遺憾不能陪她一起回去。
林嫣沒有絲毫不悅,還約好明天一塊復習功課。
齊然心頭美滋滋的,走回礦區(qū)時腳步都輕飄飄的像踩著棉花,林嫣不僅成績好,人又長得那么漂亮,朗讀英語時聲音清亮跟唱歌似的,有她幫著補習,原本枯燥乏味的學習,簡直變成了美妙的享受。
剛走到礦山家屬區(qū),齊然就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好幾個大娘大嬸圍著問長問短,那表情里帶著促狹:“哎,剛才那女同學,長得可真俊哪,你們一個班上的?”
也有人嘖嘖稱奇:“平時關(guān)系挺好吧?嘿,齊家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的,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
還有位大嬸兒以過來人身份支招:“別不承認哪……她家里做什么的?齊然,你可得抓緊點,那女孩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嘛。”
這群大娘大嬸都是礦工家屬,她們自己孩子早戀了,也許掄起巴掌扇過去,也許會私下支招兒,可別人家孩子,尤其是齊然這種臉嫩的少年,破天荒的扯出了什么花樣,她們是一定要唯恐天下不亂的。
一群同齡人也想上來和齊然說話,無奈自家長輩在這里,只好站在稍遠處看,每張臉上都擺著毫不掩飾的羨慕。
礦區(qū)這邊也有所中學,這些家屬子女多在那所中學就讀,他們原本以為自己學校那些很出風頭的女生已經(jīng)算很不錯的了,可和剛才跟齊然一塊的女同學比起來,頓時被甩了兩條街。
孫成富臉上還留著老爹孫有德扇的巴掌印,投向齊然的眼神兒,那才叫做佩服得五體投地呢。
齊然猶記得小時候到礦區(qū)玩,這個孫成富捉螃蟹逮蛤蟆都很有一手,那時候自己對他既崇拜又嫉妒,做夢都想變得比他更厲害。
九年之后竟以這種方式,完成了童年時代所渴望的逆襲……
受不了大媽們的熱情,齊然說要去二礦區(qū)找父親齊思明,這才沖出了包圍圈。
走了幾分鐘,一輛老吉普哐當哐當?shù)淖飞纤V上安全班副班長張志強把腦袋從車窗伸出來,光頭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齊然,來找齊工啊?工業(yè)局領(lǐng)導來視察,礦上頭頭腦腦都在二礦區(qū)陪起的,上車,我捎你一段。”
二礦區(qū)在山背后,從這邊走路過去要個把鐘頭,齊然高高興興的道聲謝,坐到了車后排。
除了喇叭不響哪兒的老吉普,在山道上氣喘吁吁的前行。
車上還有兩個安全班的職工,所謂安全班其實就是礦上的事故搶險隊,班員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
“哈,光頭強,你也曉得拍領(lǐng)導馬屁了!”駕駛座旁邊的職工打趣張志強。
后排坐著的職工就笑:“錢二毛你亂說嘛,傳到領(lǐng)導耳朵里,把你娃工作弄來掛起!”
“掛起就掛起,老子早就不想在這兒搞了,曰媽個個亂球整……”錢二毛怨氣很大,大概每個國營單位都有幾個這樣牢搔滿腹的家伙。
正在開車的張志強,臉色就沉下來:“錢二毛,玩笑不是亂開的,齊工和礦上那些頭頭腦腦不一樣。”
錢二毛怔了一下,回過頭沖著齊然,滿是痘印的臉上笑容很真誠:“剛才哥子開玩笑的,這張嘴上沒把門,齊然你莫放心上哈,你爸爸真的是個好人,技術(shù)好,又耿直,可惜他不掌權(quán),唉,都是當年……”
張志強扭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錢二毛趕緊閉上嘴。
“沒關(guān)系,知道你們不是說我爸,”齊然笑笑,張志強覺得不該在他面前說三道四,其實他也快滿十六歲了,知道這里頭的原因。
當年做廠醫(yī)的老媽魯愛華,要算礦上年輕女職工當中比較出挑的,現(xiàn)在的礦長黃智勇曾經(jīng)追過她,可魯愛華喜歡的是老爸齊思明,后來才有了齊然。
齊思明作為八十年代末的大學生,工作上又認真負責,本來早就應該提成礦上的領(lǐng)導干部了,就是因為黃智勇官運亨通,一路做到礦長,處處針對他這個當年的情敵,所以齊思明兢兢業(yè)業(yè)工作了十八年,到現(xiàn)在還是個普普通通的煤礦工程師。
齊然想起這些就很不爽,黃智勇太雞腸小肚了,真不知道這種人怎么做到礦長的,覺得自己父親齊思明就比他強得多,在干部職工中的威望簡直不是一個數(shù)量級的,齊思明是不折不扣的正能量,黃智勇呢,人人背后提到他都要罵三字經(jīng)。
偏偏黃智勇官運亨通,齊思明十幾年原地踏步,看來領(lǐng)導的思維方式和群眾確實不同……
吉普車在山路上急轉(zhuǎn)彎,甩得人身子朝旁邊側(cè),猛一晃眼看見對面山坡有條彎彎曲曲的土路,黃土路面上散落著黑色的煤塊,通往的山腰處,有片樹木被砍光了,露出光禿禿的地面,明顯是個私挖濫采的黑煤窯。
齊然上午和林嫣進去過的廢棄礦洞,在這座大山的向陽面,這個黑煤窯則位于背陰面,雖然以山脊為界,已經(jīng)不屬于龍泉煤礦的地界了,但傻子也能看出小煤窯是在往國營煤礦這邊挖,盜采礦產(chǎn)資源。
“張哥,這黑煤窯,你們不管?”齊然非常驚訝。
國營大礦周圍,絕對少不了大大小小的黑煤窯,它們私挖濫采、盜取自然資源、濫用童工黑工、無視安全防護,不僅自己容易出事,還經(jīng)常越界亂挖,破壞地質(zhì)結(jié)構(gòu),連累到緊鄰的國營礦山。
這種小煤窯往往有黑惡背景,當?shù)鼗鶎诱镞呌兴麄兊谋Wo傘,地方公安經(jīng)常是睜只眼閉只眼。現(xiàn)實就是這么無奈,很多時候得靠煤礦的保衛(wèi)科去交涉,談不攏還會打架,而安全班這些身強力壯的青工就是“作戰(zhàn)”的主力。
齊然前幾年有次暑假,親眼看見幾大卡車煤礦工人拉過去,直接砸了一處撈過界的黑煤窯,所以非常奇怪為什么這里有個黑煤窯,挖到了龍泉煤礦的鼻子底下。
張志強把著方向盤沒回答。
錢二毛吊兒郎當?shù)恼f:“嗨,礦上領(lǐng)導都不發(fā)話,咱們管他那么多?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我看吶,指不定咱們黃礦長,就在里頭占著干股呢。”
這次張志強沒反駁他,腮幫子鼓鼓的生悶氣。
齊然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心里面堵得慌,雖然他年紀輕,也看得出來,父母工作的偌大一個龍泉煤礦,上上下下的人心都散了……
十分鐘之后,吉普車停在了二礦區(qū),老遠就看見掛著幾條紅底白字的橫幅:熱烈歡迎局領(lǐng)導蒞臨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