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入老營,拜見高氏,高氏在弟弟高一功的陪同下,親自迎到了二門。
汪克凡連忙搶步上前,跪下行禮:“老夫人如此厚待,折殺小侄了”
高氏是長輩,又是女流,在檐下相迎就算給足了面子,這么折節(jié)迎到二門,難怪汪克凡惶恐。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高氏把汪克凡扶了起來,彼此客氣寒暄幾句,讓進老營,進屋落座。
“老身離開通城后,就再沒見過汪兄弟。”高氏拉起了家常:“我年紀(jì)大了,不見你們這些年輕人心里還怪想的,空落落的難受的很,這才讓虎子李過把你找來,沒耽誤你們的正事吧”
“給老夫人請安,就是最要緊的正事。”
汪克凡再次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跪下磕頭行禮,高氏笑著受了,然后扶起了他。
“汪兄弟抓到程九伯那惡賊,就是我李家的大恩人,以后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
她拉著汪克凡坐下,笑呵呵地說道:“老身不懂國家大事,但聽虎子說,汪兄弟后來又幫了我們兩個大忙,哎,這份人情越欠越大,讓我怎么還呀”
“小侄沒做什么”
汪克凡剛要謙遜幾句,高一功就插話道:“哎,汪兄弟,我們陜西人雖然都是憨直脾氣,但誰對我們好,誰對我們壞,心里都一清二楚的。”
李過笑著接過話頭:“舅舅說得對,汪兄弟幫老田他們離開湖南,又引薦堵軍門招安我們這些賊寇,等于救了二十萬兄弟的性命,這份人情不亞于生擒程九伯那惡賊”
為李自成報仇是大事,但終歸是過去的事情,還不至于讓李過等人如此看重汪克凡。但對幾乎陷入絕境的農(nóng)民軍來說,能夠順利會師,并且順利招安歸順,李過、高一功等將領(lǐng)都得以封侯封爵,才是關(guān)乎全軍命運的生死大事。
而在這一系列事件中,汪克凡縱橫捭闔,渡險如夷,表現(xiàn)的異常驚艷,事后議論起來,田見秀、袁宗第等人都很是佩服他的眼光手段,而且此人能文能武,在所見的明軍將領(lǐng)中是極為罕見的人才。
李過聽他們轉(zhuǎn)述,也感覺此人絕非池中之物。
這樣的人早晚都會冒頭,李過生出了籠絡(luò)之意,才把高氏請了出來。
高氏仍然拉著汪克凡的手,笑吟吟地說道:“汪兄弟,我們早把你看成一家人,想和你再親近些。”
汪克凡心中一跳,農(nóng)民軍里最喜歡收義子,無論是李自成,還是張獻忠,包括他們手下的高級將領(lǐng),都收了一大堆干兒子高氏該不是打算收自己當(dāng)義子吧
這可不行他很想和農(nóng)民軍保持親密的關(guān)系,但還要在南明體系里混下去,高氏到底是賊寇出身,還是李自成的皇后,拜她為義母,就等于宣布和士紳階層徹底決裂了。
“我也愿意與老夫人親近,早把老夫人看成自家長輩,就和家嚴(yán)家慈一般無二。”他把自己的父母搬了出來,我父母都健在,可不能當(dāng)別人的兒子。
高氏卻早有準(zhǔn)備,事先打聽過他的家庭情況,和汪克凡又嘮起了家常,先是向汪克凡保證,他的父親汪睿絕沒有投降大順軍,現(xiàn)在也肯定還在人世,又聊到汪克凡的母親劉氏,妻子傅詩華
“那傅小姐是大家閨秀,正是汪兄弟的良配,你們二人天造姻緣,可不知羨煞了多少人。”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男人大丈夫嘛,誰不是三妻四妾,汪將軍長年征戰(zhàn)在外,身邊也該有個女人照看。”
汪克凡的眉毛漸漸豎了起來,高氏是什么意思
“我有兩個義女,今年都是十八歲,不敢和傅小姐的人才相貌相比,但也都是通情達理的好姑娘,今天就請汪兄弟選上一個,收到房中。”
高氏笑呵呵地拍了拍汪克凡的手背:“汪兄弟要是愿意的話,以后見了老身,就得叫聲干娘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