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是煉氣期的時候感受不到這兩人身上有任何的靈力波動,等她到了筑基期也依舊感受不到。這只能說明這兩人的境界要遠遠高于她。
她像是一棵破了土的樹苗,仰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時兩座佇立在面前的高山。
山有多高,她不知道。
“和我比”
沈夙嗤笑一聲“我修行到目前已經(jīng)有八百年有余,哪怕你是天道寵兒,要想在這段時間內(nèi)趕上來也是癡人說夢。”
他邀請戚善“要上來坐坐嗎”
戚善應(yīng)了,于是不多時她就坐在了那樹枝上,旁邊是仰頭又喝了口酒的沈夙。
他抹去唇邊的水漬,故意嚇戚善“我和你說過了,我修的是殺道。”他挑眉,“這些年來死在我手里的人不計其數(shù),你來找我,就不怕我殺了你來成就我的道嗎”
戚善安靜地回看他,沈夙在她干凈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一個曾經(jīng)很陌生,現(xiàn)在卻很熟悉的自己。
“我?guī)煾刚f了,你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她淺淺淡淡,偏頭學(xué)他之前的模樣去看天空中的圓月“我不怕你。”
沈夙覺得她天真得很可愛。
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遇到這樣的人了,一時有些新奇。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該殺之人呢”
沈夙把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直到其中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來。他百無聊賴地又把那酒壺倒了倒,可惜只倒了空氣出來。
掃興。
他心中這么想,手一松,那酒壺就飄飄然墜地,順著草地翻了個滾,接著不動了。
沈夙偏頭看戚善,笑瞇瞇“更何況你又如何知道我是怎樣判定一個人該不該殺”
戚善被她問得一愣。
“我”
她思考了一會兒,出乎沈夙的意料,竟然老老實實坦白“我不知道。”
沈夙樂得又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酒壺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他笑,“放心好了,你是我救回來的,如非意外,我是不會殺你的。否則我可不是白忙活了一趟”
“不過如果你以后做了一些我忍受不了的錯事”
他眼眸溫柔,口中卻說著那么冷酷無情的話語“那我便不得不殺你了。”
戚善沒有膽怯,好奇地問他“哪些錯事你忍受不了”
沈夙回“比如,你為了道行的增長,去牽涉到一些無辜之人的性命”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他說這話時眉眼鋒利,眼神有些冷。
戚善又問“這就是你的道”
沈夙說“對,這就是我的道。”
語氣堅定。
戚善笑了。
她溫聲“好,如果我有朝一日犯了這樣的錯,你就殺了我。”
這樣的人,的確該殺。
戚善就一日日長大了。
她每日修煉青薇教給她的法訣,偶爾去沈夙那里坐一坐。到后來,沈夙也開始教導(dǎo)她一些功法。
他教導(dǎo)她最多的是劍法,殺人的劍法。
歲月在修仙之人的身上總是很難體現(xiàn)的。
也不知過了幾十年,戚善突破金丹這一日,她還是二八少女的模樣。她推開門出去,就見到了倚靠著門的青薇。
“恭喜結(jié)丹。”
青薇替戚善開心“你是要出谷了嗎”
她還記得戚善當(dāng)日的話,她要回家見一見自己的母親。
戚善嗯了一聲“等我了結(jié)了凡塵中的事情,我就回來陪您。”
她早已習(xí)慣在這山谷中修行的日子了。
“我不用你陪,我也要出去了。”
青薇看著她從一個孩童長成如今的少女模樣,兩人這幾十年的陪伴歲月一幕幕從她腦海飄過。她目光溫柔“你也該出去闖蕩闖蕩了。”
戚善愣了愣。
她早已把這山谷當(dāng)做自己的歸宿,可若是沒了青薇,這歸宿便也不是歸宿了。
“外面的世界光怪陸離。”
青薇輕輕抱住戚善,最后說“可是阿善,不要怕。”
戚善很久才回抱住她,她聲音悶悶“我不怕。”
沈夙隨戚善一起出谷了。
站在分叉路口,戚善問“沈夙,你去殺人嗎”
沈夙還是穿著一身黑衣,聽了戚善的話只是淡淡一笑,干脆利落地承認了“對,我去殺人了。”
他不再說明更多,只看向戚善,目光微暖“阿善,我們來日再見。”
他此次一去,是殺人,也是復(fù)仇。要么隕落,要么道成。
縱然身死,也絕不后退。網(wǎng),網(wǎng),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